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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8


  这样的午后,言情小说中所有的玛丽苏情节似乎都具备了,苏陶就这样就着少年清凉的声音,伴着暖洋洋的阳光睡着了。

  左安好笑地看着女孩从满脸通红到坦然自若,从一本正经到昏昏欲睡,不动声色地降低了说话的声音,终于女孩趴在阳光里睡着了,正好压着他一截白色的校服衣袖,远方教堂的尖顶在窗口的蓝天白云下安详宁静。

  那么,午安,我的姑娘,我不怕相见恨晚,只愿不是相识过早。

  苏陶睁眼的时候,虽还不大清醒,但是左安右手里握着的她的那一小撮发梢她还是看的颇为清楚的,尤其是那发梢还正在她脸上轻轻地挪动着。

  左安没想到苏陶今天醒的那么干脆,僵了一秒后很自然的将那撮头发放回了原位,眼神很淡定地略过苏陶压着的那截衣袖,苏陶听见他一如既往清淡的声音,“要上课了。”

  只是,红了耳根。

  ·

  从N年前开始,学校每年的为期三天的运动会都至少有一天是在阴雨绵绵或者瓢泼大雨中报废的,在全校同学齐心协力求爷爷告奶奶拜观音找财神的共同努力下,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高一菜鸟们怀着诅咒将由我们打破的豪情开始了他们高中的第一个运动会。

  苏陶于中场偷偷遛出围着操场的队伍坐到了旁边的护栏上,看着从主席台前走过的一个个方阵,高一的队不成队,兴奋得就差满地打滚,高二的淡定中透露着矜持的雀跃,苏陶撇嘴,装!

  至于高三那群老男人老女人,憔悴的面容中透出那么一点兴奋,沧桑的眼神中闪烁着看破红尘的智慧,苏陶摇头,哎。

  方茵暗戳戳地挤到苏陶身边,顺着她的眼神疑惑地望了许久,随后仔细辨别了一下苏陶的神色,皱着眉头惆怅道,我们的这个校服,委实是丑了一点。

  苏陶用赞同的眼神深深地看了一眼方茵,又扫向的满操场红红绿绿奇装异服的校友们,只有自己班穿着校服宛如一块白豆腐,不,宛如智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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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这个班级服装的问题,初初讨论时,你不同意那个,我不喜欢这个,他就想要那个,班长好容易拿出魄力将将要拍板的时候,胖哥刷的跳出来指着班长的鼻子,你丫就是□□,于是好脾气的班长瞬间萎了,而后老陈施施然赶来,淡淡地扔下一句,那就穿校服吧。

  一众班干部并全体同学终于幡然醒悟,决定达成共识一致对外抗争,奈何老陈已心如磐石。

  跳出来的胖哥又梗着脖子决定同老陈说道说道,老陈眼风凉凉地扫过去,要不这个班给你管?

  胖哥的眼睛眨巴了好一会,红着脸坐下了,凉透了的同窗们期期艾艾了许久,用眼神将胖哥凌迟了几遍之后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事实,胖哥憋得脸红脖子粗,眨巴着的绿豆眼里隐隐地泛起了泪花,好脾气地班长一心疼忙不迭上去安慰。

  众同窗们瞬间同情地作罢,老陈遂满意地飘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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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陶和方茵于是接着开始点评校友们的班服,苏陶指着其中一个班,你看看他们挑的这个颜色,一坨屎一样,还是便秘的。

  方茵接口,你看对面那两只人偶,大红配油绿,真是赛蠢驴。

  苏陶再接再厉,你看我们班,白茫茫的一片多纯洁,多么有气……

  苏陶这话还未说完,这块很有气势的白豆腐中便走出了一个耷拉着脑袋且神神叨叨的卫榆。

  苏陶咽了咽口水,艰难地将最后一个字咽了回去,终于从朦胧的爱情中抽出了那么一点精力去想这个间接性神经失常,持续性萎靡不振的前桌。

  方茵拍了拍苏陶的肩,担忧的语调中有一股掩饰不了的兴奋,她怎么了。

  要不怎么说女人对八卦是始终保持着绝对的敏锐和持久的耐心的呢。

  苏陶摇了摇头很肯定的道,情场失意导致的气血不顺,哎呀,缺阳气嘛。

  卫榆忽略了她们的谈话,摸索着爬上了栏杆坐在苏陶旁边,随后垂着眼皮小鸟依人地将头搁在了苏陶的肩膀上,苏陶颤抖了一下,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按照苏陶的经验,套八卦这种事还是要循序渐进的好,于是她柔着声音故作不经意地道,“怎么了?心情不好?”

  在情感的创伤下,卫榆此刻是个毫无抵抗力的宝宝,“我失恋了。”

  恩,不用问,这是被甩后最常见的症状。

  苏陶压下心中的罪恶感,她必须要知道病根才能对症下药嘛,遂循循善诱道,“别伤心,好姑娘哪有不遇到渣男的,这两条腿的男人操场上到处都是,你要是不满意,你看外面大街上,苏陶指了指铁栏杆外的马路,这不是还有很多嘛。”

  卫榆不为所动,继续凄惨地道,“我喜欢了他十年,十年啊,呜呜呜。”

  “哎呀,他是不是对不起你了,告诉姐姐,我……”说到一半,苏陶一个凶狠地表情还在酝酿中,突然感觉不太对,恩?十年?

  “粽……粽子……我没记错的话,你如今芳龄十六吧,你这情窦开的是不是早了些……”

  ·

  开幕式后,苏陶同卫榆坐在观景台的角落里喂饱了几只换季中奄奄一息的蚊子之后终于将卫榆的情史拼了个七七八八。

  卫榆恋上的,确是个正正宗宗的有爱心,有上进心的三好青年,当年卫榆还是个六岁奶娃娃的时候,卫榆的父母感情不和而离婚,是以卫榆幼小的心灵受到了那么点伤害,那青年当初是个格外清秀的学生,温柔而极富耐心,家住卫榆隔壁,卫榆妈妈上班时经常将卫榆托付到领居家,是以卫榆幼小的记忆里满是邻家小哥哥温暖的笑容,看书时清俊的侧影,卫榆自记事起就深种的情根终于在积攒了十年之后发芽了,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好青年对小妹妹的关心被卫榆生生曲解成了彼此爱慕,因此屏幕那方沉默半晌后发来“我一直把你当做是我妹妹”这句狗血桥段之后,卫榆深深地觉得那种难过、无处安放的感觉就是失恋了。

  苏陶沉默地一口一口的吸着柠檬汁,舔了舔嘴唇道,“所以,他从来就没有和你在一起过,这都是你自行想象的?”

  卫榆呆呆地看着苏陶,在天空慢悠悠地飘过几朵云之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后来苏陶回忆这一天,远处是运动赛场上听不大真切的呐喊和喧嚣,身边有三三两两聊天的男男女女,蓝天、阳光、白云恍惚中都带一点童话里的味道,远处教堂的尖顶依旧伫立着,神圣而又偏执,就像,青春里固执着不肯妥协的我们。

  ·

  一直到晚自习,卫榆依旧是蔫蔫的不说什么话,以为得到之后的失去约莫都比从不可能来的让人难以接受,希望是个好东西,但,并不总是。

  所以苏陶也蔫蔫的,她看看左安认真写字的侧脸,却越看越觉得烦闷,索性拐着更加烦闷的苏陶遛出了教室。

  被秋夜的凉风那么一吹,卫榆似乎心情好了大半,连带着贼胆也肥了些许,伸出爪子故作流氓地勾着苏陶的腰,苏陶不以为然正待要调戏一下卫榆的时候,却听见身后有个苍老而中气十足的声音吼道,“你们在干什么!”

  苏陶和卫榆双双回头,看见白了半个头的年级主任之一,人送外号白毛的老头正颤着手指着她们,苏陶愣了愣,然后拉着卫榆在白毛惊诧的表情中大摇大摆地进了女厕所。

  苏陶其实很想透出头去看看白毛现在的表情,但是事实证明苏陶还没有那个胆子。

  她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笑。

  随着卫榆越来越黑的脸,苏陶终于在笑到脸部抽筋外加肚子疼之后停下来顺了口气,然后在看到卫榆生无可恋的表情后又笑了起来。

  卫榆此刻已经无话可说了,只能垂死挣扎的道,“我有胸,我有胸啊,看起来有那么不像女人嘛!!!”

  苏陶: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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