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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42章 永不分离


  这个年总算在战战兢兢中熬完了,正月十八润草又要离开家了。

  新年后的第一次见面本是激动难忍的,可是润草一反常态,见到马全时满脸的忧郁,满心的愁绪。

  “润草,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呢?我看你见到我怎么不高兴……有事情就对我说啊……”马全担忧的看着润草。

  “慧慧走了……腊月二十走了就没有再回来……那么一个好的家就这样散了,王大财整天没精打采的,那样子看上去什么都无所谓了……尤其那两个孩子,我见到一次就好像有把刀插到了我的心窝上,好难受……好难受……”润草用手捂住了脸,想到那两个孩子,还有颓废的王大财,她的心又开始抽搐了。

  马全把手放在了润草的肩上,“她家怎么了啊……”。

  “马全,我们是不是……是不是得分开了!我好担心……”马全搭在润草肩上的手明显在抖动,那是润草的小声啜泣引起的震动。

  “润草,这好好的你说什么胡话呢……”马全好像有些抱怨,但又表现出了担忧。

  “马全,你知道吗,这个年我过得很不安心,有时你打电话我没接,那是我故意的,我害怕接你的电话了!自从慧慧走了以后,她是死是活无人知道!我怕我们也会有那么一天啊……”润草猛地抬起头,紧紧抓住马全的手,“马全,我怕……趁现在他们都还不知道我们的事情,我们趁早……趁早分开吧,免得以后后悔啊……”润草泪眼汪汪,泣不成声。

  “慧慧是慧慧,你是你,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在担心什么!”马全有些生气了。

  “我担心你老婆迟早有一天会知道我们的事!”润草几乎是扯着嗓子吼出来的,“王大财和他外面的女人好了六年,不也被慧慧知道了吗?我们还能瞒多久啊……你告诉我!”润草大声的哭泣起来。

  马全被润草的表情震住了,他一时语塞,竟一句话都讲不出。他没想到慧慧家会发生这种事,怪不得润草如此反常。他有些理解润草的心情了,可是他却不能安慰他,他和润草一样担心。他们的日子虽然幸福,却也过得如履薄冰。只能是外面的逍遥快活,却不能长久的相思相守。或许,也是因为这样他们才更加依赖彼此,更加断不开了吧!

  马全慢慢松开了润草的手,他的心里此刻也很乱,他需要沉默。

  房间里的灯伴着二人的沉默也是静悄悄地,屋里有点冷,冷得让人不自觉地打着寒噤。

  “阿嚏——”一声脆响打破了宁静。

  马全回过神来,看着有点哆嗦的润草,“你去床上休息,我出去一下……”说完后他拿着外套就出门去了。润草呆呆地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她的心不知怎的忽然就更加害怕了。

  “砰——”一声,那扇门随着马全的离去便关上了。润草的心狠狠抖了一下,好像马全真的要离开了,永远不回来了一样,她好怕。这种怕比刚才的那担忧来的更甚,让她猝不及防。

  马全在路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可要走去哪里,他也不知道。

  街灯幽暗,那星星点点的光怕是要被这无尽的黑夜给吞噬了,那黑暗里隐藏着无数的恐惧。街上的行人步履匆匆,许是赶着回家,或者去和情人幽会吧!

  而他呢!只是一个人就那样漫无目的地走着,心里也没有想什么,但又没有来由的疼痛难忍,他老觉得有一口气呼不出来也咽不下去,就那么梗在他的胸口。

  东单广场好大啊!他第一次认真的感受到了那种空旷无际,那种落寞伤感。以前的广场总是人山人海,这冬日里夜晚的广场他还是第一次来到。空旷的广场更使他感到痛苦和无助。

  一阵风刮来,迎面刺骨的寒冷让他窒息,原本就有一口气哽在心头,加之这一股风的突然来袭,让他屏住了呼吸,半晌没有呼出气来。风过去了,“呼——”一声长长的呼气声从他鼻孔里、嘴巴里钻了出来,此刻舒坦多了。

  润草一个人还呆坐在沙发上,“嘤嘤”的哭泣声持续了很久。她嘴上说着要和马全分开,可她心里真的是那样想的吗?她看着马全刚刚默默地离开,她并没有感到丝毫的轻松,那个离去的背影竟让她如此心痛。

  过了不多时,她便慌乱的拿起电话,拨通了马全的手机。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润草愣了一下,顺手抓起桌上的钥匙冲出了屋子。

  她沿着家门外的马路,焦急的眼神四处搜索,她在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街上行人稀少,有时候半天才见一个人影闪过。润草的心里越来越紧张了,紧张的已经开始胡思乱想了。

  她在广场上找了半天,也没有看见他。于是她什么都不顾的在广场上大叫着马全的名字,“马全——马全——”,一声接着一声,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响亮。这声音穿透了黑暗,传进了蹲在某个角落里默默吸烟的马全的耳朵。

  马全扔下烟头,起身便寻声找去。

  东单广场真是大啊!他觉得自己找了很久才看见了那个他想了很久的人——润草!是的,他想了很久,从年前分开的那一天一直想到现在了。

  马全定定站在了润草的身后,低沉但有力的声音从润草的身后传来。“润草——”

  润草猛地转身,看见马全已经站在了她的眼前。她冲进了马全的怀里,被冻的发抖的身体打着哆嗦,嘴唇发青,僵硬的说不出话。她拼劲全身力气大声对马全说,“你不能丢下我……马全……我以为我找不见你了,我以为你就这样走了……我发现你走了才是我最怕的事情……马全,我害怕……你不要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啊……”润草的声音断断续续,可字字清楚,那声音里充满无奈,也带着一种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倔强。

  马全紧紧抱着润草,“我怎么会离开你呢……我不会的!不管将来怎样,现在我绝对不会离你而去的……”他拍着润草的背,在她耳边轻声说着:“润草,不管以后怎样,现在就让我们好好的一起生活,好吗……我不想离不开你,我也不能离开你啊……”

  润草已经被冻的不能正常表达自己的语言了,“马全……我也是……我……我嘴上说着要和你分开……可是我很怕你真的离开我……我现在越来越感觉到……没有你……我的日子就不知道该怎么过了……”

  马全用手捧住润草的脸,轻声说着:“那我们以后要好好的……好好的过日子!”

  “嗯……”

  他们相拥在寒冬深夜的东单广场上,旁若无人的深情拥吻着……

  马全牵着润草的手,走回了家。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幽暗的灯光中,却成为那灯光里最亮的一个点,慢慢晃动,直到消失不见。

  回到家里,马全才看清润草含情脉脉的眼神和被冻得发青的嘴唇。他一把抱起润草,走向卧室,给她脱了鞋子,把脚塞进了热乎乎的被窝。“以后不要这么傻,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应该先照顾好自己,不要让我担心……”

  “嗯,我知道了!”润草就像一个听话的孩子,满口答应着。他们两个相视一笑,一种默契和相惜的感情又在彼此心里扎了根。

  马全端了半盆热水,让润草泡脚。“泡一会儿就会暖和很多的!”

  润草说:“我们一起吧,你不也冻了很久吗……”

  马全看着润草,傻傻的笑了一下,“盆子太小,我的脚太大,放不下,你先泡吧!”

  “哦,那好吧!”

  “马全,以后我再也不会跟你说分开的话,我们就这样过,不管走到哪一步,我们一起面对!”润草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的,她的脸上也写满坚毅。

  “嗯,我们好好的过我们的日子!”马全搂着躺在怀里的润草,喃喃的说。

  “润草,你想我了吗……”

  “我不敢想……我怕……”

  “以后不用怕了……”

  “我不怕了……”

  “我们好好的过……”

  “我们会的……”

  ……

  寒夜里的马路就是安静,安静的能在窗外的路边听见一对情人的窃窃私语,能听见他们的幸福,也能听见他们的不幸。

  今年马全谈了两项大工程,每天都很忙碌。马全试着把工地上的大小事宜都交给润草,润草越来越得心应手,很多时候都能独当一面。有时马全直接把一个工地完全交给润草打理。

  那晚回家后,马全对润草说:“吃完饭我们去给你买身新衣裳!”

  “好端端买什么新衣裳啊!我不要!”润草嘴里嘟囔着,脸上却露出了遮掩不住的幸福。

  “明天晚上有个饭局,王老板说李老板的老婆也会去,所以让我带你去!”

  “王老板?我又不认识他,干嘛见他!我不习惯去那种地方,还是你自己去吧!”润草一听要带她去参加什么饭局,她好像很不乐意。

  “就明天一次嘛,我已经答应人家了,总不能反悔吧!”

  “那行!就见个不认识的人么,干嘛买新衣服!”

  “我要让别人羡慕我,有你这么攒劲的女人站在我身后!”马全扬起了眉毛,得意的说。

  “呵呵……”润草笑了一声,“好吧!那就明天一次哦,以后我可不去!”

  “是!我知道了!”马全满脸堆笑,心里乐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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