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话 袁家丑事
数日后……
“啊！不算不算！”典籍室甬道中，传来小獠“抗议”的声音。
凌夕笑着摇摇头，将按住他头顶的手收了回来。
由于凌夕的训练内容是防备所有影刃的偷袭，所以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小獠。
最开始的几次，小獠倒也能偶尔趁乱击中凌夕，可日子久了，凌夕的身法精进迅猛，便是袖羽都很难独自偷袭得手，以小獠那几下子，自然也就不可能成功了。
“你怎么就学不乖呢？哪有人偷袭还大叫着出手的？”凌夕用手指点了点小獠的鼻子。
小獠向后退了两步，用手揉了揉鼻尖，不服气地说道：“这次是侥幸，下一次姐姐你可要小心了！”
说完，便红着脸跑开了。
凌夕不禁又是一笑。
小獠虽说是影刃，可大多时候，他都只是为同伴做掩护，而后便迅速撤离。
众人都清楚，周海将他捡来，本意也并非是让他成为影刃，而是希望他能活下来。
他在这里学到的，也不过都是些生存的本领，那些致命的杀招，谁也不想让他涉及。
唉，等他长大一些，便会明白了吧……
看着小獠跑远，凌夕便又转回身，朝着典籍室走去。
为了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影刃，凌夕除了每日接受众人的试炼外，还会阅读大量的典籍经论。
可刚到门口，凌夕便察觉到典籍室内有人。
她赶忙放轻脚步，而后突然向内跨出两步，摆好架势等着对方出手。
可是什么都没发生。
典籍室内确实有个人，但对方显然没有偷袭自己的打算，而是在专心翻阅着书卷。
“袁副统领？”凌夕忍不住诧异道。
没错，屋内的人正是袁良。
“哦，是莹姑娘啊。”袁良用他一贯温和却不带感情的声音回应道。
“袁副统领今日不出手么？”凌夕依旧时刻警惕着。
“呵，不了。莹姑娘精进神速，所欠缺的不过是招式上的贯通。想必再过两日，统领便会安排姑娘学习了。”说着，袁良将手中的书卷放回书架上，迈步来到凌夕近前。
“平日里，倒是很少见袁副统领到典籍室来。”
“此处大部分典籍我都已看过了，只是偶尔忘却。需要翻阅之时，才会过来。”
“哦。”凌夕回应了一声，便准备去取自己昨日看的那一卷。
可谁也没有料到，就在凌夕迈步的一刹那，袁良竟猛然抬手，袖中利刃“蛇信”直奔凌夕脑后。
凌夕刚放下防备，哪里还来得及闪躲，刚一转头，蛇信已刺到面前。
袁良显然是在最后一刻留手了，蛇信在凌夕额前一寸处停住了。
凌夕望着袁良那双与方才判若两人的眼睛，惊魂未定地低声道：“袁副……统领？”
“我方才其实少说了一样，你所欠缺的，除了招式上的贯通，还有对其他人的质疑。永远不要相信任何人，即便再亲密的人，也难保有一日会选择背叛。”
袁良一边说着，一边将蛇信收回。
我……
凌夕用最后的理智压下了想问候他全家亲戚的冲动。
“望姑娘用心谨记，否则即便身法武艺再纯熟，也是无用。”
凌夕听到这话，不禁愣在原地。
因为少女的本能告诉她，袁良这话似乎并非完全是对她说的，倒像是在提醒他自己。
“姐姐……”
凌夕正在出神之际，忽然听到袖羽唤自己。
或许是方才发生的一切仍留有阴影，凌夕竟想也不想便对袖羽出手了。
“呀！”袖羽正回头望着袁良的背影，哪会料到凌夕居然这么大反应，倒退的同时不禁叫了一声。
凌夕这才意识到，以袖羽的性格，是不会如袁良方才那般阴险，赶忙收招站定。
“呼~”袖羽一边拍着胸口平复呼吸，一边委屈地看着凌夕。
“都是你家袁哥哥闹的。”凌夕嘟囔了一句，而后拉过一把木椅坐下。
“其实袁哥哥很可怜的。”袖羽走到她身旁，双手轻轻扣到了一起。
凌夕转回身，看了袖羽一会儿，最终决定将自己一直以来的疑问说出来：“袁副统领身为太尉次子，究竟为何会成为一名影刃？”
袖羽似乎猜到凌夕早有此问，“因为袁哥哥已然‘死’了。”
“啊？”
“这事要从袁哥哥的身世说起了。其实袁哥哥……并非太尉袁延亲子，而是其母与袁延的弟弟袁祚所生。”
“什么？！”
“具体细节少将军和袁哥哥并未对他人提起过，我只听说，此事被袁延得知后不久，袁哥哥的母亲便……服毒自尽了。袁延虽然对妻子的背叛耿耿于怀，但毕竟相伴多年，万分悲痛之下，便迁怒于袁哥哥，更将真相告与袁恂、袁介。那两兄弟与袁延一样，也将其母之死怪罪到袁哥哥身上，说是袁哥哥的出生毁了袁家……”
“混账！此事是因他们母亲与袁祚所起，为何要怪到袁良身上！要算账，也应去找那袁祚算。”凌夕不禁气愤道。
“袁祚在……之后不久，便奉旨领兵出征，袁哥哥出生后的第二年，他便战死了。袁哥哥甚至都没见过生父一面。”
“那袁延又是如何得知袁良并非他亲生？”
“袁哥哥一天天长大，袁延越发觉得他生得不似自己，反似那个已然故去多年的弟弟，心中自然疑惑。袁哥哥十四岁生辰那日，袁延便令其妻多喝了几杯，趁其酒后无备问出了真相。而之后不久，袁哥哥的母亲就……”
“那……袁良又是如何加入影刃的？”
“袁延虽心知袁哥哥并非己出，但虎毒不食子，抚养了多年，袁哥哥很是又知书达理，袁延心一软，便只是日渐冷落他，却并未加害。可谁知袁恂、袁介两兄弟，竟不肯善罢甘休，一次寻得机会，竟将袁哥哥打晕缚上大石沉入河中！若非影卫一直暗中监视，即时出手搭救，只怕……”
原来如此，没想到那个袁良，竟有这么悲惨的过去。
嗯？等等！
北冥轩不是说过，他们是借助袁氏搜集南陆诸侯国的信息么？
“莫非在太尉府……”凌夕疑惑地说道。
“姐姐想得不错，就如同司徒府一般，太尉府内也有西园安插的影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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