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不是说死了活该?
见师爷和捕头对姬先生恭恭敬敬的架势，里正有点慌了，因为他知道，本来蒋大宝闯进人家家里就不对，被人家家里的狗咬了更是活该，只不过是看这楚辞姐弟俩年纪小，又是外姓人，没大人撑着才同意蒋六媳妇闹起来，没成想，还没闹出啥来，人家师傅来了，还带来了衙门里的人。
不过里正也不是个甘心的，既然自家里正和村里众人压不住这事儿，那就拿楚辞的姻缘做文章呗，蒋六媳妇不是说楚辞爹把楚辞定给了大宝吗，这就拿大宝来说事！
里正打定主意，立马朝蒋六奶奶使了个眼色，蒋六奶奶倒也算是聪明，或者说和里正干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事情干多了，有了默契，立马便拍着大腿嚎了起来：
“哎呀，我可怜的大宝呀，奶奶没用！让你不仅仅被狗咬了，订了的媳妇，人家还不认账呀！”
“闭嘴！楚家早就和你家断了来往，还定亲，你再胡乱攀扯，污了辞丫头的名声，我……不对，捕头，女儿家的声誉可是和性命一样重要的，如今有人故意祸害人小姑娘的名声，你说这是什么个罪责……”
“这……”捕头哪里知道这是什么罪责，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哪哪都有，若是这个也要定罪，那牢房早就该扩建了，或者……他们这些捕头打板子的手都要打断了。
捕头正为难，忽而看到站到姬先生身侧捻着胡子的师爷，眼睛一亮，朝吴大夫使了个放心的眼神，然后很严肃的说道：“我只是个捕快，只负责执行，打板子抓人什么的，对这些条令条例最清楚的莫过于师爷了，这事儿，你问师爷才对！”
“这个……胡乱污蔑女儿家名声的，是需要打板子的！若是女子，打十大板，若是男子，打二十大板，收监半月。”
不知道师爷是胡诌的还是真的又这么个条例，反正他一本正经的说着，大约……就是真的把，虽然楚辞抱有一定的怀疑，但是还是几乎信了，对，是几乎，因为就在楚辞要相信的时候，看见自家老师忽而露出些许——果然文人就是能掰的模样。
“打什么板子，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和楚碧城定了这丫头给大宝，只是还没来得及下文书！”
不得不说，蒋六奶奶也是个有些许急智的，一开口就把人要证据的话堵死了。
“这么说，你是没有证据证明楚辞是你家定下的孙媳妇了？”
“这……师爷大人，我老婆子不说谎的，我真的和楚碧城定下了这孩子，所以我家大宝才会去她家，大约也是好心想帮忙，没想到……”
蒋六奶奶一副不识好人心的模样，惹得周围的自己人都露出了一副真能胡扯的感慨模样，且不说两家有没有定亲，就蒋大宝平时的样子，能会是去帮忙的？帮忙需要闯人家家门？
“蒋六婶，你说你和他楚大叔订了辞丫头，怎么在楚碧城过身的时候，你家人一个没到，甚至一文钱礼都没过，你这做法，叫人相信你这话都难！所以别乱攀扯辞丫头，老脸还要不要了！”
“我呸，这是我和楚家的事情，要你一个外人插嘴，莫不是你见楚辞水灵，想夺了我家大宝的媳妇给你家儿子，还是说你两家做了那么多年邻居，两家孩子有了私情！”
“我呸，你个挨千刀满嘴喷粪的老婆子，我家成子自幼读圣贤书，更是他楚大叔帮忙启蒙的，楚碧城对我家成子又半师的情分，我家成子拿他们姐弟当亲弟妹，你自己嘴脏，就该好好去河里洗干净，你知道污蔑我儿子是什么罪吗？我儿子可是又功名的秀才！”
“又秀才儿子了不起啊~我……”
“就是了不起怎么了，我儿子是全县唯一的十三岁的少年秀才，就是了不起咋的！”
见话题似乎跑偏了，楚辞有些着急，但是楚辞是知道今儿个一大早梁婶子就回隔壁村的娘家去了，这会儿大约是路上听说了自家的事儿，赶忙赶了回来，看她手上挎着的篮子，想必是家也没回，直接就跑里正家给楚辞撑腰来了，只是才进门，就被蒋六婆子胡乱编排了一通，心里更是被点上火了一般。
“嗯哼！安静，刚来的妇人，你说你家儿子是少年秀才，那你应该就是梁小秀才的娘亲了？”
“回大人，是民妇！”说着梁婶子就想着要不要给师爷行个礼，但是……她不会，或者说知道怎么做，但是做起来别扭。
师爷自然是看出了这一点，于是道：“你教育孩子有功，无需多礼，也莫要拘束，要说起来，我也不过是个举人功名，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你家孩子前途不可限量呐！”
“这个……大人谬赞了，成子以后咋样我们都不知道，您的举人和师爷可是实打实的……”
师爷本来还想奉承两句，但是忽而瞟到姬先生略微不悦的神色，忽然意识到这会儿不是攀交情的时候，这位大爷的正事儿还没办好，只好略微尴尬的说了两声哪里哪里。
“对了，梁秀才她娘，你刚刚说的楚家父亲过世的事情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在场那么多人，您随便问问便知道了。”
师爷目光巡视了一圈，只见蒋六奶奶目光闪躲，其他人也是回避着，于是准备拿里正开刀，却听吴大夫发话了。
“师爷不必问了，秀才娘说的是真的，楚家大兄弟过世时候，我是做簿子等级的那个，这蒋六一家，上到老，下到小，一个没到，更别说礼金了！”
“我，那是那是我也生病了，我家孩子都在照顾我呢！”
蒋六奶奶还在狡辩，却听人群中一个声音嘀咕：“啥，生病了？我咋不知道，不是说不让咱去吗？说是我们家办啥事楚家都没来过，他死了活该？”
声音不大，但是却耐不住现场的人被师爷就和捕快震住了，都没敢交头接耳，所以这女人的声音就分外的明显。
“你这婆娘，乱说什么，师爷，我这个媳妇是才进门没多久的，不知道事儿，您别听她胡说……”
蒋六奶奶连忙描补，但是事情是怎么一回事，大家也是分明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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