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买布

　　这不，正听到梁婶和店老板闲话，那老板道：“妹子，明年可是有科考，你家成子？”

　　“唉，程大哥，你也知道的，我一妇道人家，知道的不多，不过这科考要看夫子的建议也还是知道的，我这心里呀，其实也盼着成子能够早日考上呢，只是学孰里可有不少比他年长有阅历的同窗，我加成子怕是赶不上明年的科考了！”

　　“这可不一定，我可是听我家虎子说了，你家成子这一年来，学问做的可是很好的，夫子在课堂上常常夸奖他呢，而且我家虎子有不懂的拿去问他，他也能说出个一二三来，我虎子现在可是拿他当榜样呢。”

　　“是么？我没听说呢，一会儿我可要问问那小子去，可别不懂装懂，带累了你家虎子。”

　　“这么会，托你家成子的福，我家虎子可是少被夫子骂了不少，前次回家还说夫子夸他课业进步了呢！呐……这是你要的布，你拿好咯，对了，我后头有一匹前儿个被水浸了的白色粗麻布，虽然说没啥大问题，但是总归是花了的，我去给你裁两尺来，当个添头，用来挡挡风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这……”

　　“哎，客气啥，又不是什么贵重物件。”说着，程老板就往后头搬出了一匹布料。

　　说实话，程老板拿出来的粗麻布看起来与现代的帆布十分的相像，只不过大约是因为印染和漂洗的技术不够，所以整个布虽然说是白麻布，但是依旧是泛着很自然的土黄色，更因为被水浸泡过，大约每隔一尺左右，就会有一条一寸有余的波纹样的发黄的水渍。

　　“哎呀，程大哥，你这布……真的是一整匹啊？”

　　“唉，可不是，要是按照正常的价格，这布可以卖出五文钱一尺，一匹布是三丈，一百五十文钱呢，要是只是泡坏了一点儿也就罢了，偏生这就一头全部都浸在水里了，唉……生生毁了这一匹布，也就是能拿来给你们这些老顾客当个人情了。”

　　“程老板就没想过拿这些布来做成什么东西再卖出去吗？”

　　“嗨，你这丫头问的倒是有意思，只是这是粗麻布，还是被水泡过的，能做什么呢，难不成还能像绸子那样拿来绣花什么的，这布料啊，扎实，但是啊，贱，做不了什么东西的……”

　　“可是……”

　　“辞辞呀，程大哥这布庄开了两代人了，这布能做什么，他门儿清……”

　　“哦，婶子，我刚刚想起来，我打算给我家澡房加个帘子，不如程老板就把这布卖给我吧？”

　　“一个帘子用不了多少布，你要是想要，老叔送一块给你便是，哪有什么卖不卖的。”

　　“大叔，除了帘子，我还有其他用处，您就把它卖给我吧？”

　　“这……她梁婶子，你看？”

　　“辞辞，你确定有用处？”

　　回应梁婶子的是楚辞一个劲儿的点头，见楚辞模样认真，梁婶子也不好阻止，万一楚辞是真的有用处呢？

　　“也罢，程大哥，既然这个孩子想要，您就优惠些买给她鼓捣鼓捣吧。”

　　“这……这本就是已经损坏了的布料，本身也不值钱，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就随便给个二三十文钱就好。”

　　听程老板这么一说，楚辞连声道谢，并且陪上了甜甜的笑脸，而楚誉或许还不知道姐姐为什么一副开心的模样，但是姐姐开心了，他自然也是跟着高兴的，于是也对程老板奉上了羞涩的笑脸。

　　“嘿，这俩孩子笑的可真好看！”

　　“可不是，在咱村，说起漂亮孩子来，这俩可是排在前头的，哎，不说啦，我还有其他东西要买，另外成子爹说孩子今天放假，一会儿约莫就要到他爹上工的客栈那儿去了，我答应了这俩孩子，说让成子带她们去书斋看看，这会儿再不回去，回头回村就该晚了！”

　　“哎，那可是，那你赶紧去吧，这几天人多，再晚些怕是好东西都没有了！”

　　“可不是嘛~那您忙着，我们先走啦！”

　　这里要多说一句，之前买来做衣服的布料是十文钱一尺，总共扯了七尺布，当然，钱是梁婶先垫付的，因为梁婶给成子哥也扯了两身衣服的布料，据梁婶说，两个孩子身量不高，所用的布料也不多，这七尺布料足够给姐弟俩各做上一套衣衫，甚至还有余下的边角料可以给纳上两双鞋。

　　虽然楚辞觉得这布幅不到一米，七尺也就大概两米二三的布料，能做出那么多东西似乎有点神奇，但是她十分相信劳动人民的力量与智慧，所以即使觉得不太可能，但是却老老实实的在心底好奇，并告诉自己，一定好好好的和梁婶子学学，这么些布料是这么个变成两套衣服两双鞋的。

　　陪着梁婶子出了布庄，又在街市上买了些如针线一般的小物件，虽然街上的摊位可以用简陋来形容，但是这却不妨碍楚辞和楚誉姐弟俩的兴致，左看看，右瞧瞧，别说，还真发现了不少小玩意儿，比如说小孩子喜欢的木刻玩偶，又比如说绢布扎的头花，虽然这些东西都比不上现代工业生产出来的精致，但是却多了几分朴实与匠心的味道，让楚辞看得兴味十足，更别提从未出过门的四岁的楚誉了。

　　走着走着，楚誉便停在了一个糖画摊子前看得入迷，偶尔有小朋友被大人牵着过来，花上一文钱，挑上一个图案，看着老板用糖浆给画好，然后喜滋滋的捧着糖画离开。

　　看着弟弟对着那些拿着糖画离开的孩子满眼的羡慕，楚辞忽然有些心酸，记忆中自家爹也是有给姐弟俩带回过糖人的，只是从此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而小誉儿，不知道是在羡慕那些孩子有家长的疼爱还是羡慕那些小孩手中拿着糖人。

　　捏了捏弟弟不怎么有肉的小手，楚辞弯下腰对着弟弟说：“誉儿，是不是想要糖画？姐陪你去选一个怎么样？”

　　出乎楚辞的意料，小楚誉的回答居然是意外坚定的：不要！然后留恋般的看了看那糖画摊子一眼，旋即牵着楚辞的手就离开了。

　　楚辞不解，开口问了一句为什么，换来的却只是楚誉下定决心般的摇头，并没有告诉她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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