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
楚项戎表情有些凝重，没有被预想中的疼痛，鼻尖是极淡的浅香，孟于惊讶地看着周遭散去的沙尘，它们似乎在害怕。
破煞……
楚项戎脑子里浮现出这两个字眼。
破财还是能挡灾的，他苦笑。
“快，这边。”司悦的声音在耳旁响起，他迅速捕捉到了她的身影，然后忽然拽过离自己最近的孟于，朝着她的方向飞奔而去。
也许楚项戎是那种特别有带动力的人，后面的人很快反应过来跟上他的步伐。
司悦就站在前方一条昏与明的交界处，凝望着、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伊贝缇脚步停住，冷漠地注视着桑尔丹，往后退了一步，甩开了他拽着的手：“别碰我！”
然后她抬头看着司悦的方向，像是觉得格外碍眼，微微偏了偏头，往反方向迈了一步。
“你以为你还有任性的资本？”头也不回走向交界处的桑尔丹用她才能听到的声音突然说，声音里头有些不善。
伊贝缇愣了愣，眼神瞬间清明，此时的破煞香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她看着逐渐逼近的沙尘有些发愣。
扭头想跑，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突然被一股力道一拽，甩到了前方。
“孟……”她小心喃喃着，努力朝前跑去。
楚项戎站在司悦旁边，发愣地看着自己的手，那个少年在伊贝缇变得奇怪的瞬间折了回去，那一刻，他如此坚决，不带犹豫。
“喂，是不是很惊讶。”司悦目光凝视着那个少年，少年拼命地往回跑着，当破煞散尽的时候那些东西会发了疯报复。
她没有告诉楚项戎，那个氏族饲养活魂的材料便是怨灵，每当半幻的出口打开，就是他们能够活动的时候。
一旦他们能够活动，活尘会再度化作怨灵，疯狂报复。
“他就是个笨蛋。”楚项戎语气里似乎有些挫败，从口袋摸出一支烟，想着好像不是抽烟的时候，又放回口袋。
他似乎想起要问些什么，看了一眼司悦：“伊贝缇，她怎么……”
“破煞有醒灵的效用，残留在伊贝缇灵魂里的东西刚刚醒了一下。”
楚项戎提醒他：“是你说的……茉莉吧。”
“嗯。”她低低地应了一声。
孟于看着身后的东西似乎疯狂起来，心中突然有一种绝望，也许大概就只能这样了吧。
他们就这么看着，孟于心中突然有些失落。离交接还剩一步，离被吞噬还不足半步，他大概只能到这了。
这世界上会有神迹吗，他是做杀手的，从不相信这些，但这一刻他信了。
一股很大的力道突然推向他，他用力撞向了交界处，这一瞬间也意味着平安。
“司悦……”楚项戎瞟了她一眼，叫住了她，声音很小，但足够她听见。
“到前面看看吧。”
她突然打断了他，没有回头，只是朝着前方。楚项戎抬头，桑尔丹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身侧，一双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眸之中却深沉如水。
孟于看了一眼身后，之前的场景消失了，是不是他们刚才完全看不见自己？他用手贴着胸口，不管你是谁，总之真的很谢谢，他心里默念着。
楚项戎急忙跟上司悦，愣愣地看着地面。司悦也不说话，似乎在找方向，她折向一处时，他试图抓着她的影子，但是触碰不到。
“之前，还有刚才……多谢了。”
司悦的身形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然后含着笑意看他，伸出手虚空在他头上揉了揉，神情是那般温柔。
带着笑的甜美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她轻声细语：“蠢蛋！”
“……”
他还是再去写一份《论如何弄死司悦》的计划书吧。
这里和司悦印象中不太一样，以前来的时候并没有村庄，可眼前分明这低矮建筑分明构成了一个村落。
这时候屋里出来一个老妇人蹒跚走来，看到楚项戎等人稀里哗啦地说了一堆话，要不是有孟于拉着，管她是老人还是小孩，照样一枪崩了。
楚项戎听不懂阿拉伯语，一脸的烦躁。
普尔曼熟练地说着阿拉伯语：“多谢主保佑，我们是外客，只是迷了路，并没有恶意。”
桑尔丹认真听着他们的交谈，又打量一眼房屋和他们的装束，他们的装束和早些在之前见到的人不太一样，此时一个汉子走了出来，用关心地口吻对老妇人说这些什么。
“亲爱的先生，冒昧打扰一下，请问现在是多少年？”桑尔丹朝他们做了个礼貌性的动作，无视了周围人惊讶的声音。
“现在是一九八二年，怎么了吗？”汉子似乎觉得他的问题有些奇怪。
司悦有些不可思议，从死在万人血祭奠的人脑海中得知的信息马上浮现，她喃喃道：“一九八二……一九八二，杜贾尔村案么。”
旁边的楚项戎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她。
你听得懂？楚项戎心中念着。
桑尔丹会阿拉伯语他已经很惊讶了，没想到司悦也听得懂，不过他突然留意到，平时他和别人用英语交谈，她似乎也听得懂，楚项戎感觉智商受到了伤害。
“懂啊。”司悦看着楚项戎有些崩溃的眼神询问着，“有什么好奇怪的？”
……他们在说些什么。
“说现在是一九八二年。”
哦，一九八二怎么了么？
“有没有听说过那个杜贾尔村案，一百四十三名村民被杀害，一千五百名被囚禁。”司悦盯着老妇人和大汉，却也看不出什么端倪，她也陷入了幻觉么，还是因为离莉莉丝太近的原因吗？
司悦扫过桑尔丹，桑尔丹眼神一愣，然后微微摇了摇头，表示也不清楚现在的情况。
现在司悦有个疑惑，当年的遭受的惨绝是世人看到的幻觉，而他们无意来到陷入了这一年所经历的噩梦之中，还是他们眼前的人才是幻觉。
连桑尔丹都有些难分辨，这就有些棘手了。
“呐，哥哥，这次我不和你开玩笑，你真的要小心一些。”司悦勉强的笑笑，如今的情况超出的她所料想的局势。
汉子突然把他们朝着里屋推，嘴中嚷嚷着：
“你们快进来，族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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