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伟大的冒险
“人间啊,真是无聊透了,这里几乎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我已经厌倦了一切。恨我的人和爱我的人,永别了,我要去进行另一场伟大的冒险了。”
自从发现了魔种的秘密,钟无艳觉得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任何事物能引起她的兴趣。
在齐国最高的山上,她望了望稷下的那个方向,虽然有些留恋,但是她还是决定奔赴死亡,对着家乡挥了挥手,钟无艳仰天大笑,纵身跳下了万丈深渊。
从此,那一个手抡大锤声威赫赫的奇怪女子钟无艳在稷下销声匿迹,只留下一两段不能辨别真假的故事,流传在萧瑟的齐王宫和天下间的坊市中,留与后人说。
有人说过,死亡即是新生。
穿越时空对钟无艳来说是最奇妙的一种旅行方式,她的人生又在另一个时代重新开始了。
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北方的一个小村庄里,躺在炕上的钟无艳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打探着这间屋子,房间收拾站的干净整洁,墙面是青砖房,木窗上糊着白色的浆子纸,显得整个屋子都十分亮堂,炕角上有摞的很高的木头箱子,炕角边上是一个衣柜,房梁上还挂着一个筐子。
穿着黑色褂子蓝色裤子的老太太拎着一篮子野菜进来,看见自己的乖孙女儿醒了,上前逗弄,挠挠她的小脸,
“妞妞醒了,在这瞅啥呢?”
钟无艳口不能言,只能咿呀了几声,吐了个泡泡,把李荷花逗得眯缝起了眼睛,眼看着小婴儿流出了口水,赶紧拿炕头上放着的小手帕给她擦掉,又顺便摸了摸她的小屁股,见她没尿,俯下身来,对着宝贝孙女儿香了一大口,喜滋滋的说:
“我家小妞妞就是乖,不哭也不闹。奶奶去做饭饭去,你在这里乖乖躺着,不闹哦。”
说完走出门,去天井里的水井旁接了点水,洗了洗手准备做饭。
“又来了,每天都这样,每天都要轻薄与我!”
床上的女婴皱起了小眉头。
当年纵身一跳,让钟无艳让她托生到这户人家,成为了家里的小女儿。
这是一个没有魔种,没有战争的和平时代,同样,也是没有稷下的时代。
奇异但是利整的穿衣打扮,奇怪的说话方式,以及专注于鸡毛蒜皮的生活方式都让钟无艳觉得十分新奇。
“我来到这里究竟是偶然还是必然?这就是转世吗?”
胡乱思考了一会儿的钟无艳决定暂时放弃寻找答案。
“既来之,则安之,无论到哪里,叫什么名字,我的灵魂都不会改变。”钟无艳对自己的决定永不后悔,永不惧怕。
只一会儿,钟无艳的娘亲回来了。
“娘,我回来了。”林妙娘挎着一篮子玉米回到家里,手里还领着一条鱼。
李荷花在厨房正择着野菜,见她儿媳妇进来,对她说,
“妙娘,我先在这做着饭,你快去给妞妞喂奶。”
“哎,知道了。娘,你瞧,今天我拿了一条鱼回来,今晚还麻烦您给炖个汤,我好多些奶水给妞妞吃。”说着把玉米倒进缸里,又把鱼放在案板上,转过身去去夹道里拿柴火。“我先去烧热水擦擦身子了。”
“哎等等,妞妞她娘,这是从哪里来的鱼?”看到了林妙娘放下的鱼,她连忙问。
“怎么这么大一条?”这鱼起码得有两斤重,现在这年节连条巴掌大的小鱼都难见到。
“孩子他爸在从后山引水浇地时捉的,让我拿回来加个菜。”
“没被人看见吧。”李荷花怕被人看见红了眼,在背后说些闲话,毕竟不好被人说是挖社会主义墙角。
“没有,捉鱼的时候旁边没别人,孩子他爸一榔头把鱼敲死了后藏在地瓜田里的,回来时我把它放进筐子里的,到了院子里才把他拿出来。”
“哦,那就好,你快去烧水去吧,多烧点,待会我还要用水炖鱼汤。”
烧开水后,林妙娘用葫芦瓜做的瓢舀起两瓢热水,倒入木盆里。温了温棉布,走到炕头擦了擦胸部,之后一把抱起钟无艳,掂了掂白白胖胖的女儿,解开衣衫,温柔的对女儿说:
“妞妞,今天乖不乖啊,妈妈喂你奶喝。”
钟无艳用力嘬着奶,小眉头不由自主皱起,觉得母乳的味道真是差极了。女人就是麻烦,要不是怕眼前的柔弱女人哭,她是绝对不能喝这东西的。
刚出生的钟无艳,第一次被喂奶后,就吐了出来,闭紧了嘴巴。一家人用尽了办法,她也坚决不肯再喝一口,眼下也没有牛奶羊奶,急的林妙娘眼泪直落。看到自己的亲身母亲眼泪汪汪,钟无艳勉为其难的接受了母乳喂养。
“我才不是心软呢,女人就是麻烦,哭哭啼啼算什么英雄好汉。”
完美继承了李荷花性格的傲娇钟无艳终于认命,正式成为一个名正言顺的奶娃娃。
喝完奶,林妙娘给小女儿拍了拍奶嗝,抱着她在天井里走来走去。
小孩子身旁总是守着一个打盹神,吃饱喝足的钟无艳抵抗不过浓浓的睡意,终于在妈妈的怀里睡了过去。
临近天黑,钟爸爸钟玉海领着自己的大儿子进了家门,
“玉海,你爹咋还没回来?”
李荷花问自己儿子。
“爹说他过一会儿就回来,村后边老王头好像有啥事要找他商量商量。”
钟玉海拿起洗澡盆准备把干活时弄到身上的土洗干净。
“商量个屁,等他回来饭都凉了,钟元庆,你爷爷过一段儿时间再不回来你就去把门闩插上,看他在外边不着家。”
李荷花气哄哄道。
“奶奶,一段儿时间是多长时间?”
大孙子反问李荷花。
“我哪知道,你这倒霉孩子,现在就去把大门插上。”被自己的傻孙子气笑了,用干净的那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脑袋。
“奶,说不定爷爷就在外边吃呢不回来了呢,待会王丑娃说不定会来咱家里通知我们。”
钟元庆摸着自己的后脑勺,不想管闲事。上一次他听了奶奶的话把门闩插上,爷爷每次不敢和奶奶顶嘴,到最后挨揍挨骂的可是自己啊。
李荷花听了他的话更生气了,“老家伙肯定要喝酒,元庆,你去跟你爷爷说一口猫尿也不准喝,快去快回,回来奶奶给你糖吃。”
钟元庆还没动身呢,就听到自己的妈妈在说:“娘,爹回来了。”
林妙娘看见公爹走进家门口,赶紧告诉婆婆一声。
“奶奶又要发火了。”钟元庆坐在小板凳上等好戏开场。
“咋滴,没在别人家喝酒?”李荷花斜着眼对自己那口子钟仁岩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没,老王头他娘不是病了吗,前段时间我给他开了县医院的介绍信,人家为了表达感激之情,给我递了一块布,说是给咱小妞妞做衣服穿。”
“你就这么接着啦?你就不怕赵四妹来咱家闹腾?”李荷花瞪大了眼睛,气咻咻问他。
“哪能啊,我按价给的,钱和布票一样没少。”
“那就行,你可别落了把柄在别人手里。”李荷花不住的叮嘱,要知道村里有几个人还在惦记着自家男人屁股底下的青石村生产大队书记的职位咧。
“行了,我知道了,万事小心着呢。怎么不见小妞妞?”钟老头不想和自己媳妇继续讨论这个问题,话题一转,反问她宝贝孙女儿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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