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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越来越快,她踉跄了两步,左右已经有行人停下脚步观望,看的她眼眶红了红。终于有人开口了。
“公子,那姑娘好像在追你——”不明真相的围观百姓开腔了,却被那脚步飞快的公子眼锋一扫悻悻闭上了嘴巴。
苏宣觉得有点倒霉,好不容易平平安安的把人送到滨州了,准备打道回府了,却不曾想后脚云裳就跟了过来。不管他是怎么看待他们这段父母之命的姻缘的,这姑娘至少名义上还是他的未婚妻。但是这未婚妻麻烦的他好想落荒而逃,事实上,他确实这样做了。
他牙恨恨的回头看了一眼哭的一脸委屈跟在他身后的云裳,一把牵了她的手往前走:“哭什么?该哭的是我好吗?”
这丫头居然正面就和大国医的人对掐起来了,什么叫你们误会了,她是个好人。在大国医眼里,弄死自己闺女的人怎么着也和好人搭不上边吧?
走了一会儿,拐进一间清静的小院落,苏宣推开门,拉着云裳走了进去:“这儿是栖凤在滨州的产业之一,也是我们暂时的住处。你这几日就呆在这儿不要四处乱走。”
“我给你惹了麻烦是吗?”
苏宣有些头大:“你最好祈祷周珏没事,要是不小心一命呜呼了,别说你,就是连我爹都不一定能善了此事。”苏宣查过谢凉,知道这是个用毒高手,只是没想到,从小跟在她身边长大的云裳居然也深藏不露。九叔只有这一个女儿,分离多年,对她也算是宠爱有加,基本上都不怎么干涉她,予取予求。她这身上稀奇古怪的药也有不少。
见她低着头不说话,苏宣在想自己是不是把话说重了,踌躇着该不该婉转点。周珏的伤势看着凶险,不过却没有伤及性命,栖凤好歹是医术鼻祖,若是这点伤势都救不回来,那岂不是让天下人看笑话了,只是话如果不说的重点,这丫头是不会学乖的。
只是云裳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惊出一身汗:“想杀主子的人是他吗?他若不死,这件事情是不是就没办法结束?”
“你是什么意思?”他拒绝去理解这话里的深意,看着她坚定的样子,他连也想要骗自己想多了都骗不过去。对方明显一脸想要付诸实践的样子。
云裳忽然起身往外走,苏宣连忙跟了上去:“你这样做,不是在给我们惹麻烦,而是在给你主子惹麻烦。你以为想要她性命的人只有我们吗?那些想要她性命的人会因此而停手吗?”
他侧身挡在她的面前,挡住她的去路:“你以为刚刚你是怎么才能伤的了周珏,那是他念在你爹的面子上对你不曾防备,真要是一对一,你连当他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的意思你却不明白。想要一个人的性命有一千种方式,而这一千种方式都可以不用我自己动手。今天是我莽撞了。即便是要做,我也应该想的更周全些。”她看起来很冷静。苏宣却觉得有点发怵。
“你真的是个很奇怪的丫头。每次觉得你不谙世事的时候却总是突然世故的让人觉得可怕。”他真的有点好奇九叔的夫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了。
“你现下打算去哪里?”他没有让开路。
云裳抬头看了看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我派人给主子送了信,约了她见面。”
动作这么快,究竟是什么时候?明明她从进入滨州城开始他就一直派人看着她了。究竟是什么时间和谢凉接上线的?
在他还在回想哪里出问题的时候,云裳却已经闪身走了出去。
等到他追出去的时候,门口却早已不见了人影。
成渊的轻功云裳虽然领教过,但是却很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被他放下的时候,有种从高楼一下子坠地的感觉,实在是难受极了,她趴在一旁的栏杆处,哇的一声就吐了出来。
“让你把人好好的接过来,怎么就变成这样了?”谢凉皱着眉起身,倒了杯水端过去给云裳。
成渊先谢凉好多步到了滨州,这儿是他置办的一处住所,十分隐蔽,寻常人是不太容易找得到的。他易了容,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但是云裳想,他心里此刻一定是笑得别提多开心了。
成渊和谢凉认识多年,云裳自然是知道他的,她小时他还给她带过糖和一些小玩意,她还感激涕零了一番。那时候她的朋友实在太少。能述说心事的人更少,很多事情,她不能和娘说也不能和主子说,就说想起这个偶尔出现的陌生人。他几乎每次出现都会以一张陌生的脸孔出现,难得的是她居然都能认出来。后来想起来,他的身上常年带着一股药香,即便是变换了容颜,那股子味道却始终都不会消散。
成渊于她而言比起长辈更像是个玩伴。
“这丫头身体好着呢,这是装给你看,让你心疼呢!”果然一开口就暴露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主子,你看他欺负我!”
“就你这样的谁能欺负了你去,也就骗骗别人,那心眼多的都和莲藕一样了。”成渊扁扁嘴,这丫头属于睚眦必报的类型,是有仇必报的个性。比谢凉都能装无辜,只怕连她早死的娘和她现下这失而复得的爹都未必能看得懂她。
能自己独身一人北元千里迢迢寻亲到南梁,这可不是个寻常姑娘家独自一人就能做到的事情。
即便是谢凉,那也是在他的帮忙下才得以顺利成行。
云裳对他的话却没有否认,只是微微笑了笑,然后用力一跳,狠狠的踩在了他的脚上:“成叔说话再不收敛些,小心届时没有人要,只能一辈子孤独终老了。”
她话音才落,成渊和谢凉对视一眼,而后不约而同的别开了头。
“不说这个了,你怎么突然来了滨州,又有什么事情,非要让成渊传话说要见我?”
云裳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递了过去。
“这个是——”
“这是宁家的信物,是我爹希望我在外行走时方便给我的。宁家产业遍布各地,主子拿着这个,若是遇到需要帮忙的找到宁家提我的名字就是。”见谢凉不收,她塞到她的手里:“您不必担心牵连到我爹。虽然现下宁家大部分产业仍旧在我爹手里,但是我也有涉猎一些,说些话的分量还是有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谢凉看着手里的玉佩有些苦笑不得,她不想云裳牵扯进这些事情,希望她能置身事外,可她却越发掏心掏肺的来帮她。
“主子要筹粮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她拿出一张纸递给她:“这上面罗列的是一些和宁家有钱粮往来的商户,或许可以帮得上忙。”
“你长途跋涉来找我,为的就是这个?”谢凉扭头看成渊,她筹集粮食的事情,云裳身在徐州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也不全是。我想问主子一件事情,谢修这个人主子可认得?”
谢修?
从云裳嘴里听到这名字,感觉多少有点奇怪。
“他是我族兄,怎么了?”
“主子离开滨州之前,他曾经到过宁家找过我爹。我觉得蹊跷,派人去探听了下。他来着我爹,为的是一个女人的下落。”
女人?
“你接着说。”
“令霓裳。”
果然!
看谢凉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云裳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主子知晓此事?”
“你知道令霓裳是谁吗?”
云裳点点头:“查过,是宁王妃。”
“她是谢修曾经的心上人,他恐怕是因我上回的那封信起了怀疑,存了希望。”谢修对霓裳的感情究竟有多深,从他所做的就可以窥见一二。为了给霓裳报仇可以杀了谢家主家的家主,可以对谢凉见死不救,可以摈弃高贵的血统为太子做嫁衣打击宁王,可以为了霓裳违背汾阳谢家的命令,甚至杀死自己的未婚妻子管绯云。
谢凉一直想不通究竟是什么理由让谢修非要杀了她爹,但是如果是因为她爹查到了谢修杀妻的事情,那就非常容易解释了。
她因为裴济的事情向谢修亮出了这张底牌,确实也有些忐忑和期待,他接下来会有的举动。
甚至,
有些跃跃欲试。
“我派去探听的人回报,他去找我爹,为的是对主子不利。”云裳停了停,“另外,主子,我曾经见过他。不是在南梁,在塔尔木府,在好多年前。那时候在塔尔木的书房我曾经见过他。”
虽然早知道他是故意见死不救的,但是他居然堂而皇之的进入塔尔木府。云裳说话的时候一直在观察谢凉的表情,可是她听完之后,沉默不语,只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让她越发猜不透。
倒是一旁的成渊打破了平静。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谢凉叹了口气:“前几日,跟踪我的人里头除了栖凤大国医的人之外,应该也有他的人吧?”见成渊不语,她笑了笑,“你是不是早查出来了?”
“还没确认清楚——”
“说谎。”谢凉打断他的话:“我虽对谢家怀有一些感情不希望玉帛相见,但是谢修杀了我爹,不管是为了什么,总是要偿命的。不为我那十年跌沛流离,至少也要还上我爹的一条命。”她长叹口气:“事情既然已经无法解决,那便谁也不要善罢甘休,好好的拼个你死我活,成王败寇反倒是痛快!”
“苏淮也来了——”成渊接了个空挡抛出了这句话。
云裳就看着主子骤变的神色还有成叔那易容面皮都遮挡不住的浮躁。
“如此,你还要成王败寇的拼个你死我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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