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白头约 > 47.047

47.047


  气氛冷的太明显,云裳自然一下子就感觉出来了,只是主子没开口,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

  谢凉回过神来,发觉自己抓着的云裳的手背上都多了几道血痕,连忙松开了手,张着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天才开口:“她暂住别处。”

  云裳觉得自己是不是不小心踩到了主子的痛处了。瞳小姐是主子在北元生的孩子,她现如今回了南梁,定然是回到她日思夜想的夫婿身边了。瞳小姐应当也不便养在身边了。她有些失落,她一直很喜欢这个小妹妹的。瞳小姐是她见过长得最好的小姑娘了。

  到了药园,云裳轻车熟路的帮忙侍弄起来,谢凉在北元的时候就喜欢弄这些花花草草的东西,云裳自然也帮过不少忙。

  “主子,同凤君可是旧识?”云裳将水壶放到一旁,擦了擦头上的汗,将心底的疑问问了出来:“那日在府中,主子不让我继续说的话,可是要避着他的?”

  谢凉看人还算准的,知道云裳是个聪明伶俐的姑娘。

  “嗯。他同我是旧识,我该唤他一声兄长的。”她没打算瞒着她,她心里藏了太多事,不能对旁人讲,难得还有机会见到一个可以让她卸下心防的,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在你这样的年纪时,我也曾真心喜爱过他。所以,你该明白。我不愿意他知道那些事情。越是喜爱一个人,就越是希望,他见到的自己都是好的。”哪怕她吃过的那些苦头能叫他多怜惜她几分,她也一点都不愿意他知晓。何必扰了她的平静,也扰了他的清静?

  云裳了然,她虽然没有真的喜欢过一个人,却是明白的。能让主子如此小心翼翼的,必然是她在乎不过的。

  “宁王是主子的夫婿吗?”她有些好奇,娘说过,主子对她的夫君感情很深厚,要不是为了能活着回南梁,寻她夫婿,主子怕是也早同寻常女子那般寻死了。主子眼下住在宁王府,看那日的架势,宁王对她也算是看重的。

  提到这个,谢凉的表情却是开朗了几分,“像吗?”

  云裳被她那一脸似真似假的表情糊得一愣一愣的,傻傻的点了头。

  这头点的谢凉更是乐不可支,一高兴,手中的力道控制不好,差点还淹了几株药草。

  “他呀,是个冤大头而已。”

  纯粹的利益关系,一物换一物而已,这样简单的关系,反而让谢凉觉得轻松,觉得惬意。

  “我的夫婿娶了别的姑娘,生儿育女了。我如今无处可去,宁王心善收留我罢了。你这丫头别多想了。”

  “娶了别的姑娘?”云裳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怎么会?

  “那主子呢?”

  “我?”谢凉托腮沉思:“我杀了他的儿子,害他和他夫人吵了架,差点被赶出家门,出了口恶气,扔了休书给他,怕他找我报仇,所以只能跑的远远的,刚好被宁王这冤大头收留了。”

  主子说的真是——好轻松。

  可是为什么那笑意那样凄凉,同她爹提起她娘,她娘想起她爹的时候,一样一样的,明明是笑的,还手舞足蹈的,就是把人看的好像整颗心都被泥巴糊住了,踹不上气来。

  她眨了眨眼睛,吧嗒掉了两滴眼泪。连忙伸手擦了擦,却被谢凉按住,取了腰间的帕子替她拭去脸上的泪珠。

  “真是傻孩子,和你娘一样是个心软的。”谢凉心中一抽,觉得好像被一根银针穿透了原本坚不可摧的防护:“没什么可哭的,我现下活的好好的。以后的日子也只会越来越好。”

  “可您的夫君,您的夫君——”云裳听她这样说,心里更是伤心,像是被密密麻麻的丝线把整个心都紧紧的缠成一团,四分五裂了一般:“您那么想他,那么念他,吃了多少苦头,他怎么可以,呜呜——”说着说着嚎啕大哭起来:“他怎么能这么对您?连我爹都不如!”

  谢凉被她哭的有些手足无措,最后只能板起脸,“不许哭了。”

  云裳肿着核桃一样的两只眼睛,接过帕子,用力擤鼻涕,擦了擦脸上的泪珠。

  “哭的真是丑死了。以前教给你的那些,真是都忘光了。”谢凉在北元有个狐媚的外号,别看她行事大大咧咧的,但是要千娇百媚起来是连塔尔木都招架不住的。

  听她还看玩笑,云裳把弄脏的帕子扔回去给她:“人家心疼您,您还取笑我。”

  她握住她的手:“你受委屈了。”谢凉叹口气:“从北元到南梁,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头吧?”谢凉也是这样一路过来的,知道女子在外行事的不易。但她好歹长她那么些岁数,经历的也比她多。

  云裳到底还算是被她和叶娘护在身后娇养长大的,丧母本就心伤,还要千里寻父。

  “不苦。”云裳揉了揉眼睛:“比起主子和娘亲,云裳已经是极有福气了。”至少哪怕爹再生了孩子,也还是她爹。而夫君娶了别人,就不会再是自己的了。

  “你娘是个真苦的。”谢凉摸摸她的头,替她整理了一下有些乱的头发,却不再说自己。

  府里来了个小姑娘的第一时间,沈照就撒腿跑去傅宁那边报信了,后者正在巡察附近的几座矿山,虽然被皇帝敲走了几座,但是他还有大半产业在这儿,岿然不动。

  “小姑娘?”

  “嗯,是个十三四岁的丫头片子,穿了个男装,从后门让人递了口信进来了。”

  “递口信?什么口信?”

  “她说她叫云裳,是以前伺候夫人的人。”

  云裳?

  傅宁想了想,忽然想起了宁九来,“是个小姑娘?”

  沈照点点头。

  “应是宁九失散的女儿。听说也是北元回来的。”傅宁想了想,忽又觉得不对:“宁九的行踪派人去打探了吗?”

  “京都似乎有桩生意,宁九亲自去处理了。”

  “京都?太子那儿有动静吗?”

  “几处挖出的石碑上都写了太子是天命所归,他针开心着,陛下朝上给了他几个边镇的军政权,他也没有推脱,一并受了。”沈照如实禀告。

  倒是个蠢的,不,也不能那么说,太子一直觉得他爹就他一个儿子,横竖这天下将来也落不到别人的手上,可他没摸清他老爹的性子,哪怕将来全是你的,但是现下他还一屁股坐龙椅上,容不得旁人来分半杯羹。就连他这么个每年给朝廷缴纳无数银钱的王爷,管辖大半个边防,也就徐州这一处真正握着兵权可以调度,还是个不安生的地界,被人死盯觊觎着的。

  “谢修呢,没说些什么吗?”

  “他——不在宫中。”沈照顿了顿:“说是练马伤了,在京郊院子卧床修养。”

  偏生这个时候——病了?


  (https://www.uuubqg.cc/100_100418/5628461.html)


1秒记住笔趣阁:www.uuubqg.cc。手机版阅读网址:m.uuubq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