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狗眼看人低
盛世百货，全城最大的商场。
一楼女装区，豪华的装修，宽敞的品牌区，路易威登、夏奈尔、迪奥、爱马仕、古奇、范思哲……全是世界最顶尖的女装品牌。
楼层管理雷经理，穿着笔挺的阿玛尼西装，头发梳得油光水滑，仗着是老板的族亲，一副吊儿啷铛的样子，四处撩妹子。
当他巡视到程菁的区域时，脸瞬间沉下来，训斥道：“程菁，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加班倒是勤快，营业额半点没长进，蹭加班好意思？”
“将勤补拙嘛。”程菁笑得很难看。
“年纪大了就得考虑转行，你瞧瞧，我这儿的营业员都是二十岁的小姑娘，就您一位老人家。”
这种刁难的话，程菁早就听腻了，突然指着区域入口，“雷经理，有顾客到。”
雷经理回头瞅了瞅，“一看就是穷鬼，只看不买的穷吊丝。”
程菁定睛一瞧，这不是楚风么。
她有些尴尬，快步迎了过去，急问道：“阿风，你怎么来了？”
楚风拍拍肚皮，“您还真是工作狂，中午总得吃饭吧，我顺便带您去医院看姨父。”
程菁使劲摇头，“不了，我才半小时吃饭时间，还是下午再去吧。”
“可我都来了，您就请一个小时的假呗。”
“真不行，我今天是加班，请假不好。”
程菁不时瞅瞅雷经理，还真被他盯上了，正在推脱中，雷经理眯着双斗鸡眼蹭了过来。
“咳咳，程菁，你就这么加班呐？”
程菁赶紧跟楚风保持距离，“他也是顾客嘛。”
“别扯淡，我听见这穷吊丝喊你小姨，不知多亲切。”
楚风掸了掸身上掉了色的迷彩色t恤，“我不像客人么？”
“啧啧，就你这穷酸样，也好意思冒充顾客？”雷经理轻蔑得直摇头，“我这儿别说是衣服，就是一双袜子你都买不起。”
楚风随便往货架上瞅了一眼，“哇，还真是的，一双袜子都几百块，好可惜，女士的，不适合我。”
“你瞧瞧，你小姨的袜子都穿破了，好歹买双袜子送小姨啊。”
“有道理！”楚风搞笑着，将裤兜反转过来，里面空空如也，只好瘪起嘴，“实在不巧，忘带现金。”
雷经理已经气得吹鼻子瞪眼，“滚！”
程菁赶紧劝道：“雷经理，不好意思，我侄儿年轻不懂事，跟您闹着玩呢。”
“闹够了就给老子滚蛋！”
可楚风依然站在那儿，似笑非笑，“你还真是狗眼看人低。”
雷经理指着他的鼻子，“麻逼你骂谁？你要再不滚，我让你好看！”
“咳咳！”江凯清了清嗓子，非常低调地出现在楚风身后，只敢上前半步，低声道：“雷家的狗就是胆大！”
“谁特么是狗……”雷经理气急败坏，张口就骂，看着江凯衣着华丽，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江凯冷眼盯着他，“跟你们同一条街，豪门夜宴的江凯，不知你认不认识？”
“江、江总……”刚才还趾高气昂的雷经理，说话都变得结巴，赶紧陪笑道：“雷总今天正好在这边，要不我给您通报一声？”
“不用了，我要陪我老板购物，就不去拜会了。”
“您的老板？”雷经理差点没站稳，眼前这个衣衫不整的年轻人，竟会是堂堂“混世魔王”的老板，让他怎能不惊？
程菁却不认识江凯，低声问楚风，“他是哪位？”
“他是发哥的老板，姨父住院的事，都是他安排的，姨父表示很满意。”
程菁一听事关发哥，变得有点紧张，忙问：“他为什么对你姨父这么好，还一直跟着你，是不是要害你？”
楚风笑笑，“您多心了，他其实跟我是校友，同一位教官教出来的学生，当他得知姨父的事后，非常自责，所以，他说了，以后对我们会特别照顾。”
“真的吗？”程菁感觉老天真的开眼了，赶紧上前，向江凯表达感激。
“都是我应该做的。”江凯一副绅士模样，客客气气，不敢有半点居功。
程菁回头又细声问楚风：“他怎么说你是他老板？”
楚风神秘兮兮，“那是给我面子，您别较真。”
“哦。”程菁似懂非懂，不再多问。
雷经理早已换了副嘴脸，舔着脸陪笑道：“程姐，真没看出来，您还有这么牛的侄子。”
程菁笑而不语，看看楚风，感觉贼尴尬。
楚风有模有样，板起脸来，“雷经理是吧，刚才听说你这儿的衣服老贵了，我怕买不起呀。”
“老总您说笑了，是我狗眼看人低，有眼不识泰山，得罪得罪。”雷经理极尽媚态，又扯开喉咙向旁边的营业员叫道：“那个谁，赶紧替程姐看着，让她陪这位老总四处看看。”
旁边的营业迅速过来补位。
楚风则拉着小姨，真的在商场里转起来。
程菁还有点小紧张，低声提醒道：“这里的东西可老贵，你出门右转，旁边那条小巷子里，物美价廉价，要什么有什么。”
楚风对她的话置之不理，指着一条范思哲的黑色真丝镂空连衣裙，“我觉得这件不错。”
“这是女装。”
“我小姨当然得穿女装，这位程姐，可以帮我小姨试衣不？”
程菁又好气又好笑，打了他一下，“没大没小的，别拿小姨逗乐。”
楚风非常认真道：“我说真的，营业员，我小姨要试试这件。”
营业员自然认识程菁，只是看着，并没有动，这衣服是范思哲最新秋款，若不是vip客户，根本连试的机会都没有。
跟上来的程经理狠狠瞪了她一下，“还愣着干嘛，赶紧的，给程姐试衣。”
营业员吓得赶紧挑了件合适尺码，给程菁送上。
楚风强行把小姨推进了试衣间。
无奈之下，程菁只好硬着头皮换上，作为一名专业服装营业员，她换衣的速度倒是飞快。
几分钟时间，她已经换好出来。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件衣服无论是款式还是颜色，都非常符合她的气质，内敛但不古板，性感又不失庄重，简洁的线条勾勒出成熟女性的阴柔之美。
这一下子让她感觉年轻不下十岁，她情不自禁，在楚风面前打了个转。
楚风看呆了，他似乎又看到多年前的小姨，那个曾经给他无限关爱的仙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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