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很怕很想
“你说罗斯柴尔德同意我要求的概率有多大?”
王复兴看了看在前方面无表情开车的死尸,心平气和的问道。
两人已经出了岚的庄园,这辆已经不能用名贵来形容的劳斯莱斯安稳的行驶在大街上面,王复兴的神色悠闲的望着窗外,手指很有节奏的轻轻敲打着身边的扶手。
京城是一座生活节奏极快的城市,甚至很多人来到京城,留给他们的第一印象并不是这座城市的繁华,而是在京城的大街小巷甚至小饭馆中都可以清晰感受到的一个词汇——匆忙。
王复兴平曰里很少在京城活动,他做事的目的姓异常明确,想到了就去做,直奔主题,干脆利落的解决问题之后就闲散下来。
忙的时候很忙,闲的时候闲的蛋疼。
这就是王复兴的生活状态。
所以开着一辆目前在天朝肯定是唯一的劳斯莱斯,很悠闲的逛着这座古老皇城,对王复兴来说是一件很稀罕的事。
死尸的脸色异常冰冷,仿佛没有听到王复兴的问话一样,从后视镜中冷漠的瞥了王复兴一眼,一言不发。
“我在问你问题,如果你不知道答案,可以说不知道,我不喜欢沉默,死气沉沉的不像话,咱们家现在没什么规矩,但做我的女人,都很清楚一点,那就是有什么说什么,别跟我来有事憋在心里那一套,我看不惯,也行不通,懂吗?”
王复兴很耐心的等了一会,还是没等到死尸的回答,他终于收回了看着窗外的目光,盯着死尸的背影,语气平淡道。
死尸咬了咬牙,还是不说话。
王复兴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唇边似乎还残留着岚的幽香,他眯起眼睛,故意露出了一副陶醉回味的姿态,祭出杀手锏,故作恍然大悟道:“难不成你是在吃醋?嗯,看样子是这样了,唉,早知道刚才我吻她之前就让你回避一下了,谁知道你这种女人也会吃醋的。”
死尸终于破功,咬着牙,每一个字仿佛都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样,她冷冷道:“你自己都知道答案,又何必来问我?我凭什么吃醋?我只是一个代替品而已,如果王少可以做罗斯柴尔德的女婿,那今后我不知道要少杀多少人。”
那句罗斯柴尔德的女婿,在死尸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异常的阴森。
这还叫没吃醋?
王复兴表面不动声色,一副什么都没听出来的模样,轻笑道:“我还真不知道,王家已经开始在南方行动,毁灭罗斯柴尔德在天朝表面上的所有势力,把宝压在岚身上,也是迫不得已。储君的狠话已经放出来,我总不能去求他让我动一动罗斯柴尔德,但如果我真的听话,刚刚崛起让无数人敬畏的王家,恐怕立即会变成一个笑柄,蓄势蓄势,储君上次见我,一方面是想继续引诱罗斯柴尔德,另一方面,何尝没有打算将我的势头压下去的打算?但我偏偏不能如他的愿,罗斯柴尔德,必须要动,唐家也必须要动,站在我的立场上,王家没有选择,只能冒险。”
“你总是喜欢这样,做任何事都不给自己留余地,既然你选择将赌注压在岚身上,为什么不等她同意后在动手?这样风险岂不是小一些?”
死尸微微皱了皱眉,她的代号很恐怖,但终究不是只知道杀人的变态,就算退一万步讲,她要是没脑子,也到不了今天这一步。
习武需要天赋就可以。
可死尸生存的环境,不止需要天赋,头脑也是保证自己生存的重要条件。
“你信不信,我昨晚去见储君的消息,在今天天没没亮之前,就已经在京城的上流社会中流传出去,甚至连内容都已经被泄露?储君不屑做这样的事情,但不代表他不想做,只要他想,总有人会替他做的,那位西南市长,你真以为他是简单人物了?”
王复兴冷淡的笑了笑,眯起眼睛:“我们之间的对话一旦传出去,原本夏家秦家,皇甫家,陈系一起在打压罗斯柴尔德的行动瞬间停止,王家的形象恐怕立即就会在无数人眼中降低好几个档次,尽管面对储君妥协一次是正常的,但不要忘记,我们是王家。无论是二十年前,还是二十年后,王家在人们眼中一直都是疯狂极端的代名词,杀气重,煞气重,有着无与伦比的侵略姓和狂傲,这就是我爷爷那一辈为王家蓄的势,所以即便面对储君,王家也不能退步,这才符合王家的形象。所有势力都需要一个极端强大,无惧一切从不妥协的家族,所以无论面对谁,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不会退,不能退,也不敢退!”
他轻轻叹了口气,在无数人面前极少叹气的王复兴眼神中闪过了一丝真正的忧虑,但随即又被一往无前的坚决取代。
“而且如果我们现在退了,就算在拿到岚的那份名单,别人也会说我们和罗斯柴尔德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虽然事实确实如此,但有些事情,却是不能说的,而且我们先乖下来,找到名单后交给储君在行动,这也是一种妥协,王家不可以接受的妥协,我说这些,你懂么?”
王复兴继续道,他现在已经不抽烟了,每次想要抽烟的时候,都会用力握紧自己的手掌,然后在松开,再次握紧。
死尸开着车,眼神中却出现了思索的神色。
这一次她沉默了更长的时间,终于开口,轻声道:“如果,我是说如果,罗斯柴尔德拒绝了你的条件,那你会不会收手?”
“收手?!”
王复兴冷笑一声,眼神中的杀机一闪而逝:“我为什么收手?他们拒绝了,那就是敌人,我只能用更加残酷的方式将他们赶出去,我凭什么收手?谁能让我收手?!”
“储君方面…”
死尸犹豫了下,欲言又止。
“做事情总是要有牺牲的,我们尽量做的完美,但结果如何,有时我们也掌控不了,尽人事听天命,如果罗斯柴尔德拒绝我的条件,那只能牺牲掉邹书记,让楼儿和林擎天在中组部斗一斗了。”
王复兴面无表情,他突然又冷笑了一声,语气有些讥讽道:“现在就是这个样子,所有人都没有退路,罗斯柴尔德如果不答应我的条件,王家只能牺牲一名有望进入高层的正部级官员,唐家也没有退路,无论怎么退,只要稍微动摇一些,那就是灭顶之灾。储君同样没有退路,他看似强势,但却不可能影响到这一届李伯伯的上位,只要他敢动邹仁特,接下来的十年,就是他和李伯伯之间的貌合神离,现在已经形成了一个死结,没人敢进,也没人敢退,怎么样,是不是很有趣?”
“所以关键就在罗斯柴尔德身上了,只要他们愿意承受损失,那僵局很容易彻底破掉,如果他们不愿意的话,那影响就太大了。”
死尸想了一会,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确切说,关键在于罗斯柴尔德的那对父女身上。岚知道那份名单,但却不敢交给我,要商量,这就要看那位罗斯柴尔德家主有多希望自己的女儿继承他自己的位置,如果他为了家族利益不肯给我名单,那就又要看我和王家的帮助在岚心里到底有多么的重要,如果足够让她动心的话,她也会违背家族的意思将名单交给我。”
王复兴淡淡道,他伸出手揉了揉太阳穴,深呼吸一口,轻声道:“头痛啊。”
死尸沉默了一会,似乎不想在这个话题上交谈,轻声道:“回去?”
王复兴张了张嘴,刚想说回去,但突然想起家里还有几个女人不知道在酝酿着何等凶猛的暴风雨和酷刑,他现在的身板,是在经不起跪搓板或者被人爬到身上抓耳朵捏鼻子的劫难,他略微犹豫了下,静静道:“去广场转转吧,晚些回去。”
白天的[***]广场,人流如织。
死尸将车停在停车场,跟着王复兴并肩走入人流,两人的脸色都异常的平静。
“有人说到了晚上,站在英雄纪念碑前面,很容易感受到一股苍凉悲壮的气息,而白天就相对淡了一些,更多的则是庄严。”
王复兴轻声道,伸手拉住了死尸的小手,另外一只手指了指高大的英雄纪念碑,轻声笑道:“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死尸的脸色有些不自然,被王复兴拉住小手的一瞬间,她不是挣脱,反而像是做贼心虚一样看了看四周,看到没人注意后才冷淡道:“代表着革命的烈士。”
“说白了,其实就是尸体。”
王复兴淡淡道,眼神中带着一丝讥讽:“当年死过多少人,大多数人都没有在上面留下一些什么,英雄纪念碑,纪念英雄,这名字取得好,可每天有无数人站在这座纪念碑面前,又有几人想过,这些在纪念碑面前留下了痕迹的前辈,他们的后代现在在做些什么?”
“有人辉煌,有人落魄。”
死尸沉默了一会,平平淡淡道,语气没有丝毫的波动。
“我可以承认,大部分人站在这里,都不会想到王少提到的问题,但王少又可曾知道,这些当年英勇牺牲的前辈,有多少人是没有后代的?”
一道很轻缓但却浑厚的嗓音响起,有些熟悉。
王复兴当场皱起了眉头,但却没有转身,而是语气冷淡道:“偷听别人说话是很不礼貌的,林市长,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难道不懂吗?”
林擎天!
京城很大,数千万的人口,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能够巧遇,这算不算是孽缘了?
“偷听?不不不,我只是正巧路过,看到熟人,前来打个招呼。而且王少如今是何等身份何等人物,说出去的话,又岂会在意人偷听?”
林擎天微笑道,他身边带着一个年纪在二十五六岁左右的青年,青年衣着很得体,相貌不算英俊,但却也算不上平庸,棱角分明,他看着王复兴的眼神有些复杂,可眼波转动,却带着一种惊人的犀利,以及一种异常难言的情绪。
“这个马屁不错。”
王复兴冷淡道,语气却有些不善。
林擎天丝毫不介意,呵呵笑了笑,似乎随意道:“王少似乎很清闲,在这里散步?”
“本来是。”
王复兴语气很简短,似乎不愿意多说:“不过既然林市长在这里,那我只好去别处了,散步是放松心情,但看到一些不愿意见到的人,坏了心情,还散什么步?”
他看了看林擎天,微微点头,拉起死尸的手,淡淡道:“我们走吧。”
林擎天眯眼站在一边笑着,但却没有开口挽留。
自始至终,王复兴都没正眼看过林擎天身边的那个青年。
青年眼神眯起,有些胆怯,但却又有些兴奋的盯着王复兴的背影,浑身略微有些颤抖。
“知道他是谁吗?”
林擎天看了看身边的青年,微微笑了笑,语气很平和。
“王家的家主王少,如今整个南方黑道势力的霸主,说一不二,翻云覆雨。”
青年犹豫了下,神色恭谨。
“说的不错。”
林擎天眯起眼睛,微微笑了笑,看了青年一眼,轻声道:“现在知道为什么我明明在西南,却要把你放在北方了吧?”
青年低下头,嗯了一声,眼神中的含义复杂莫名,有仇视有退缩。
“我车上的那个脚印,就是他当着我的面踹的。”
林擎天似乎想起了什么,哈哈一笑,笑的很是轻松愉快。
青年张大嘴巴,一脸的不可置信。
“这车得留着啊,那个脚印,在很久以后,说不定会起到大作用的。”
林擎天眯着眼睛,站在英雄纪念碑前,笑的高深莫测。
他看了看身旁出于震惊状态中的青年,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他那种身份地位的人物,现在根本懒得将你这种小角色放在眼里,因为你的确没有让他将你放在眼中的资格。”
“可是,您…”
青年迟疑了下,握紧拳头,似乎想说些什么。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他将是你这辈子最大的对手,即将跟这样的对手为敌,甚至不死不休,你老实告诉我,怕不怕?”
“怕。”
青年沉默了一会,缓缓开口道。
“那跟这样的对手为敌,你想不想?”
青年眼神中一股灼热到了极点的野心一闪而逝,没有任何犹豫的握紧拳头,回答道:“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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