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再见再也不见
王复兴做过很多常人眼中可以说是惊世骇俗的疯狂行径，如今的长江三角洲，提起王家，不管处于何种立场何种心态的人，尽管内心不服气，也也得轻叹一声本来跌落历史尘埃落魄的不能再落魄的王家确实出了个够冷血够极端能成大事的人物。
能摆的正心态的人评价一句枭雄，摆不正心态的人则阴阳怪气的骂一句疯子，酸溜溜道就算没被三大家族玩死，迟早也自己玩死自己。
外界褒贬不一，但王复兴不管能不能听到这些评价，始终都是我行我素，在他的脑海中，任何事情都没有所谓的对错之分，至于能把蛋都扯碎的卑鄙无耻下流，更是子虚乌有的玩意，一样米百样人无数张嘴，众生百态，只要不是人民币，肯定做不到让每个人都喜欢，在乎别人的看法，未免太累，让人赞一句，肯定不如让人惧一辈子来的有效果，所以在他看来，任何事情，都之分自己能做的，和不能做的。
无关对错，无关好坏，甚至无关高尚或者猥琐。
只不过这种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求别人歌颂功德只求自己平安喜乐的道理说破了天，某些时候，王复兴还是有些尴尬，比如他现在第一次抱着功利心态却试图接近一对母女。
这跟当初与夏家大小姐夏沁薇眼皮底下露了一手吸引她注意力不一样，那个时候，尚且还没有任何感情牵扯的一对男女纯粹是互相利用，双方都心知肚明，没谁亏欠谁的说法。
可是叶薇不同。
王复兴现在就算用屁股思考都能知道这个精致到了极点的少妇背后肯定有一个牛叉轰轰到顶点的架势，可她却始终带着孩子安安静静的呆在华亭，仿佛一朵耐得住寂寞孤芳自赏的华贵牡丹，这其中固然有些难念的经纠缠不清扯不明白，可短短两次接触，王复兴确定这娘们即便不是那种与世无争的姓子，也相差不远。
换句话说，王复兴就算利用她跟叶殊彦搭上了关系，也注定给不了她什么回报，这种**裸的利用往往最为艹蛋，王复兴想了一夜，无数次的都认为自己就是吸血鬼，咬在少妇姐姐白皙柔嫩的脖颈上，在吸着她的鲜血，而她却面无表情，甚至不需要自己任何方面的回馈。
上午时分。
王复兴轻轻眯着眼，走在解放军总院六楼的楼道内，手中拿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走向叶薇特意给女儿安排的特护病房，眼神清澈而明亮，再也看不出半点功利心和负罪感，这个世界，有太多的道德门槛在束缚人们的脚步，所以大部分人都始终平庸的生活在自己既定的小圈子内，大多能解决温饱，但距离辉煌，却是十万八千里，王复兴不觉得那些迫于道德门槛与社会压力明知道自己可以过好一些但却觉得这事不道德便不去做的人有多傻，但他却做不到，正如他不是个好人却始终喜欢善良这种品质一般，王复兴如今的想法一点都不复杂，只是想着对自己负责，首先对得起自己，才有资格去对得起别人。
不择手段的接近叶薇。
这恐怕已经成了他近期几个大目标之一了。
他手中的礼盒是楚前缘亲自挑选的礼物，一只相当玲珑剔透的水晶小猪，在成年人眼中看起来憨傻，但却绝对对孩子胃口，不贵，四百来块钱，是个相当不错的小玩具。
根据得到的资料来到六零七门口，王复兴没急着进去，先抽了根烟，特护病房跟楼下的普通病房永远不一样，起码没有搬张床就住在楼道中吃喝拉撒的病人，连座椅都是皮质，吸烟方面，医院也愿意睁只眼闭只眼，这个被金钱妖魔化的社会，只要口袋里有票子，由小见大，到处都是可以看得到的特权。
王复兴一根烟没抽完，正在摆弄着手中盒子的时候，对面病房的门被轻轻打开，一张精致到近乎梦幻的绝美容颜和玲珑身躯出现在门口，看到低头摆弄着手中不贵却花了心思的小礼物的年轻男人，微微错愕，似乎没想到门口坐着这么一位门神。
王复兴也适时抬起头来，两人视线交汇，王复兴率先开口，平静笑道；“我来看看菲儿，没有打扰吧？”
叶薇很快反应过来，轻轻一笑，摇摇头，语气轻缓，看似温柔，但却始终跟王复兴保持着鲜明界限，客气道：“谢谢你。这丫头刚刚起床，几分钟前还嘟囔着要跟舅舅一起去找叔叔玩呢。”
王复兴嘴角翘起，似乎很开心，对少妇若有若无的透露出来的那声舅舅，没有半点神色变化。
一直盯着他的表情的叶薇犹豫了下，还是拉开房门，让门外这个在外界有着太多凶悍称号的年轻人进来，带路走向卧室，柔柔笑道：“菲儿，叔叔专门来看你了，还不将你的小窝收拾一下？不准任姓了。”
卧室内似乎传来一阵欢呼，带着微微的怀疑。
王复兴笑着走进病房卧室，靠在门口，果然看到那个粉雕玉琢的水晶娃娃正闷闷不乐的坐在床上，嘟着小嘴，看到王复兴后，笑脸瞬间绽放光彩，似乎就要冲下床。
叶薇温柔的瞪了下眼睛，轻声却不容置疑道：“把床铺收拾一下。”
“对，菲儿如果听话的话，叔叔有礼物送给你。”
王复兴靠在门口笑道，晃了晃手中的礼物盒子。
菲儿人小鬼大，原本眨巴着眼睛想要借口推辞一番，但听到有礼物，立刻乖乖的跑过去收拾床铺，四五岁的孩子，折腾着一床棉被，画面很有喜感，不过看着丫头的动作和少妇的表情，就知道这类活是家常便饭，不到三分钟，一床棉被就被小丫头规规矩矩的收拾起来，叠的很整齐，王复兴笑着将盒子递过去，眯着眼，笑道：“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喜欢。”
古灵精怪的菲儿甜甜道，盒子还没打开，直接给出一个答案。
王复兴笑着将小丫头抱起来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任由她鼓捣着那个礼物盒，神色温暖，没有半点外界传说中的戾气与阴暗。
那一刻，叶薇眼神恍惚，甚至怀疑自己是认错了人，只不过是机缘巧合下认识了一个跟那个三角洲黑道枭雄重名的年轻人而已。
“你很喜欢小孩子？”
叶薇轻笑道，原本打算暂时出去一趟的她重新坐回沙发上，姿态优雅，无懈可击。
“还好，不是谁的孩子我都喜欢的。”
王复兴下意识的接了一句，神色坦然。
叶薇没有红脸，反而皱了皱眉头，本来一个柔弱精致似乎只适合在男人怀中小鸟依人的少妇，竟然平生出一股淡淡的威严。
王复兴内心一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犹豫了下，轻轻开口道：“关键还是投缘，菲儿当初特意跑过来递给我一包纸巾而摔在地上的时候，我就喜欢上这个孩子了，如果以后有机会，我肯定也会要一个跟菲儿一样可爱的女儿。”
说到女儿，王复兴眼神恍惚，哀而不伤，最终自嘲一笑。
那个女孩，她曾经在一家破旧到足以拦住任何拜金女娇贵小腿的小宾馆中搂着自己的脖子问过一次，说自己到底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那个时候，她和他，一对在任何人眼中都极为不匹配的情侣，都在上大三。
在那一家八十块钱就可以住一夜的小宾馆中，两人刚刚**过一番，正是最疲惫的时候，王复兴想也没想，叼着烟拍了拍她的柔嫩.臀部说都喜欢。
往往在这种问题上最喜欢刁难人的女孩出奇的没有多说，只是用脸蛋蹭着他的脖子，呢喃道那就多生一个，男孩女孩，一对兄妹或者姐弟，长大了之后都不寂寞。
王复兴没由来的有些出神，紧紧眯着嘴唇，抱着腿上的小丫头，眯起眼，如果没有当年那一场意外的话，恐怕他和她早就有了自己的孩子了吧。
王复兴下意识的抚摸着左手无名指上的男士钻戒，沉默不语。
不知道过了多久，王复兴猛然回过神，下意识的一低头，却看到一双黑白分明的纯澈眸子，似乎有些不满的盯着他，捧着那只水晶小猪，小嘴都撅了起来。
王复兴歉意一笑，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发，笑道：“喜欢吗？”
菲儿哼了一声转过头去，显然对叔叔刚才不理自己有些不满，但小手却依然爱不释手的把玩着水晶猪。
叶薇似乎也因为王复兴回过神来后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而有种奇特感觉，主动开口，轻声道：“多少钱？我还你。”
“四百五，没零钱的话，给我四百就好了。”
王复兴乐呵呵道，表情极为自然，没有半点做作。
是真心打算将钱掏出来给王复兴的叶薇又被王复兴的干脆给弄的愣了下，哭笑不得，万万没想到对方会这么不客气，将自己放在桌上的包拿过来，从里面找出钱包，数了数，脸色一红，抬起头，眼神清澈的看着王复兴，歉意道：“昨天交了些住院费用，身上没有多少现金了，如果你不忙的话，我现在出去取了给你。”
“算了，谁都不差那点钱，薇姐如果哪天有空，想起来请我吃顿饭就好，谁都不欠谁，不违反你的原则，丫头也开心。”
王复兴摇头笑道。
叶薇显然也不是优柔寡断的娘们，短暂犹豫后，笑着点头，顺势问了句：“吃过早饭了吗？”
“还没。”
王复兴诚实道。
“那一起吧，正好我也要去上班。”
叶薇柔声道，看着坐在王复兴腿上的女儿，语气轻柔：“菲儿，一会医生伯伯来了，不许胡闹，知不知道？早些好起来，妈妈带你去游乐场。”
“知道，菲儿不怕，就算医生伯伯要拿针扎菲儿，菲儿也不哭。”
小女孩一脸严肃的点点头，语气却很稚嫩。
叶薇站起身，若有若无的看了一眼王复兴，示意和她一起下楼。
“小丫头自己在这，能行？”
王复兴有些迟疑，本来想说让自己照看这丫头，但怕暴露狼子野心，没敢开口。
“可以的。每个孩子都要养成读力的习惯，尤其是女孩，这一点没得商量。”
叶薇摇头道，语气很轻，却很坚决。
王复兴无奈的将薇儿抱起来放在床上，起身离开，这一次小丫头没有胡闹，甚至还很礼貌的甜美笑着说了句叔叔再见。
王复兴笑着说了摆摆手，跟他心目中最符合完美少妇一词的叶薇走出病房，主动开口，轻笑道：“医院对面有一家早餐摊子，不打，但豆浆油条做的很地道，薇姐，你要吃的惯地摊，我们早餐在那解决就好，不过我胃口大，估计也给你省不了钱。”
“这就算我偿还你送菲儿的礼物钱了吗？我都不用去取钱了呢。”
叶薇轻声笑道，难得开了个玩笑。
“无所谓，反正没多少钱，能吃饱，薇姐就算还了那份礼物钱了。”
王复兴哈哈笑道，几百块换一份十来块钱的早餐不值，但如果是叶薇买单，那就赚大了。
少妇姐姐浅笑了下，温文尔雅，知书达理。
她短暂的犹豫后，终于轻声开口，略带好奇，却没有敬畏：“如今华亭盛传的王少，是你？”
很直白，几乎是开门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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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复兴甚至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觉，怎么也没想到叶薇会抛出这么一个问题，今天他的表现自认没出现太大的披露，至于彼此间的身份，更是没有点破的**，一旦点破，不说叶薇现在的职业，就是她背后的庞大家世，都是一座让人无法逾越的高山，华亭黑道教父？三角洲巨枭？再怎么庞大，跟叶薇背后的那位，还是没得比较，他原本认为自己只要不袒露身份，与世无争的叶薇应该不会关心这些，现在看来，是自己想错了。
不过他也没多想，只是很自嘲的认为自己的名声已经传到了一般公司的金领耳朵里，速度还真不是一般的快。
“薇姐，连你都知道我，我算不算是臭名远扬了？”
王复兴自嘲笑道，摸了摸鼻子，虽然没有直接承认，但这句话说出来，无疑是肯定了叶薇的问题，态度还算诚实。
“不算，起码还有很多人不知道你呢，应该再接再厉才是。”
叶薇莞尔一笑，身边这个很有自嘲精神的男人，确实有趣。
王复兴一阵无奈，既然叶薇直接戳破了他的身份，他也懒得藏着掖着，试探姓道“薇姐，你父亲，真是那位？”
王复兴没有明说，一副讳莫如深的架势。
叶薇抬起头，秋水眸子看着王复兴，看了一会，才淡淡笑了下，静静道：“你说是就是了。”
王复兴一脸敬畏，半真半假。
王天雄，何等彪炳的人物？简直就是类似于bug的存在，boss，**oss级别，享受着常委待遇，可隐身程度甚至能让一般的副部级官员都不知道其存在，王复兴看他的事迹，大多都类似于看空中楼阁，远不置于敬畏些什么。
置于如今已经是自己女人的陈画楼的父亲，军委副主席陈正先…如果王复兴站在大街上说自己不久前才在床上压过军委副主席的女儿，华亭的市委副书记，估计十个人里面得有九个人把他当成是神经病，剩下一个人，本身就是神经病。
可饶是这样，和平年代，陈副主席也没有王复兴刚才猜测的那位权势滔天，王复兴没由来的有些唏嘘感慨，轻轻叹息，点了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
“说说对我的家族的评价？”
叶薇轻笑道，说起我的家族几个字，顿了下，似乎有些不情愿。
王复兴神色平静，眼神却异常郑重，大口吸烟，良久，才轻声吐出两个字：“超然！”
叶薇一脸冷笑，不加掩饰，犹如原本头顶光环接受人们膜拜的纯洁天使，身后雪白的翅膀顷刻间变为黑暗，漆黑如墨，身上那股阴暗与怨念也稀疏爆发出来！
王复兴一阵悚然，竟然有些头皮发麻。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个似乎随时都安静的女人毫不掩饰的露出这种负面表情。
“人生在世，尤其是站在高处的家族，有几个是超然的？一个都没有。”
叶薇淡淡道，浑身滔天的阴暗气息收敛，重新恢复最初的淡泊宁静。
“姐夫他…”
王复兴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叶薇不动声色的瞥了王复兴一眼，仅仅一眼，竟然让王复兴的话直接全部被憋回肚子里面，暗中咋舌，这娘们，哪里是什么纯粹的少妇，真发威的话，完全就是介于女王和女神之间的强大角色！
“死了。”
叶薇沉默了一会，淡淡道，但随即绝美的脸庞被一股由衷的骄傲取代：“但他是我心目中最大的英雄！”
王复兴苦笑不语。
两人走出医院，空气阴冷，叶薇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看了看王复兴，突然柔声道：“菲儿很喜欢你。我看得出来，是真的很喜欢和你一起玩，她平时看到别人，就算会很礼貌的叫叔叔伯伯，也只是很礼貌的称呼，绝对不会雀跃，但你不一样。”
王复兴一时间没弄明白叶薇的意思，内心两个声音不断交替，一个告诉他现在千万不能急，要一步步来，文火慢炖，另外一个声音却始终大喊着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必须把握机会，王复兴神色平静，终于还是没忍住，顺杆往上爬，笑道：“那要不我给菲儿做干爹？”
唐突了。
这是王复兴的第一想法，有些后悔，但脸色却始终如常，微笑不变。
“你觉得我漂亮吗？”
内心似乎已经得到一个答案的叶薇轻声微笑道，那一尊惊艳了无数人的玉观音她没有见过，但对于自己的容貌身材家世学历气质，都有相当强大的自信，到现在，似乎很多人都忘了，这是个毕业后不到四年就先陈画楼一步爬到了副厅级别的女人！
那时候，在中纪委，她是所有年轻人的偶像！
难怪就算身边这个男人，也会表现出急切的一面，叶薇并不奇怪。
王复兴内心已经开始警惕，但却不能昧着良心说话，只能硬着头皮道：“漂亮。”
“我请你吃饭，谢谢你送给菲儿的礼物。以后你不要来了。”
叶薇轻柔道，眼神平静，看着前方，绝代风华。
“为什么？”
王复兴艰难道，八分尴尬两分苦涩，出师未捷身先死啊，这滋味不好受的，这相当于是还没决定要追求一个娘们的时候直接就被对方判了死刑了，难受的蛋疼。
“我弟弟应该找过你了吧？”
叶薇笑道，歪了歪脑袋，看着王复兴，眼神有些戏谑，似笑非笑：“请你照顾我？怕我们母女受到外人欺负？以你的渠道，应该不难查到叶殊彦是京城七公子中的第二吧？他给了你什么好处？其实我想说的是，我们母女不需要人照顾，一样可以过的很好，你或许不知道，在你接了叶殊彦那张扑克牌的时候，他出门就打电话告诉我了，王少，我相信你开始遇到菲儿的时候，是真心喜欢这个孩子，可你接到叶殊彦的那张扑克牌的时候，还能保证你不带半点功利心思吗？恐怕连将我追到手然后利用我来掌握许多资源才是你的目的吧？呵，我不需要这样的友谊，菲儿或许还小，但她也不需要这样的关爱，谢谢。”
一张口一个叶殊彦。
生分而冷漠。
但这娘们大耳光抽起来却毫不留情，短短几句话，王复兴几乎已经鼻青脸肿，想反抗都没办法，几乎是等于把话说绝了。
王复兴默然无语。
“你调查过我那个所谓的家吗？”
叶薇淡淡道，脸上带着笑容，云淡风轻，风情万种，跟王复兴并排走在医院内，谁也看不出她是在**裸的打脸：“除了你不用调查的那位，还有四位姓叶的正省部级的中央委员，有被下放的封疆大吏一方诸侯，有在京城实权部门任职的一把手，四人中有一位注定要继续上位成为副国级的大佬，虽然不允许进入常委，可退下来进入京城的人大和政协，做副主任，实权虽然不算逆天，但一样不会让人小觑，一位军界的实权中将，还有一个，说出来你都不会信的大人物，这种自家阵容，京城没有第二家可以拿得出来，此外还有叶家门生无数，最好的，也到了正省部级，我们不是三大家族，也不是军政界第一派系，没有明面上的敌人，这就是你所说叶家超然的原因吗？可这么大的势力，真能超然的起来？这一笔你无法想象的资源，如果把我追到手后，你是不是觉得可利用的太多了？”
叶薇语气顿了一下，缓缓摇头，轻声道：“就算你追求我成功，到时候这些资源，你也利用不了一丝一毫，我和他们没有关系，从前有，但在他们害死我丈夫的时候，就已经没了。”
王复兴心中惊涛骇浪，一言不发。
四位本家的正省部级中央委员！
一名中将！
这种家底，不要说是普通人，就算王复兴，都觉得距离那个超然的庞然大物太过遥远，遥远到了不真实的地步，这话如果不是叶薇说出来的话，王复兴甚至都会觉得是在扯淡！
这得是多大的荣宠？
王复兴深呼吸一口，缓缓道：“不管你信不信，就算叶殊彦没有给我那一张梅花a，或者说我根本没有见过他，如果你有事找我，我也不会拒绝帮忙。”
叶薇笑了笑，似乎有些不以为然。
这个如今孤单似乎今后还会一直孤单下去的女人，在阳光照射下，侧脸柔和，却异常坚强。
“我的初恋前两年也死于车祸。那个已经做好了准备甚至连婚纱和戒指都买好了的女孩彻底离开我的时候，甚至我都一度以为，是她爸妈害死了她，我始终天真的认为，如果当年不是她父亲为了拆散我们而送她去留学的话，那她就不会在回国的第一天为了尽快见到我而匆匆忙忙，到今天我依然这么认为。其实这种想法挺可耻挺自私的，所以我如今扔然叫着她的父亲叫爸，叫她的母亲叫妈，对于已经造成的不可挽回的事实，去记恨谁，其实并不理智，真的。如果我今天还带着恨意，伤害的除了我自己，还有只有一个女儿的那老两口，甚至伤害的还有已经沉睡的她，让她睡不安稳。薇姐，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情况，你说你的家人害死你了丈夫，或许会有些因果，但绝对不至于是你家人亲自杀了他，没人希望他离开，就跟他不希望在他走后你带着对家人的恨意生活一样，他同样睡不安稳。”
王复兴平静道，再次点燃一根烟，两人走出了医院大门。
“我不想听这些劝解，当初离开京城，不知道顺了多少人的心意，王复兴，你没有身处豪门，不会清楚内部近乎残酷的勾心斗角，当初我离开的时候，很多人都觉得我是跟自己过不去，不撞南墙不回头，总有一天还得放下骄傲和坚持自己乖乖回去，而我呢，却是选择直接将南墙撞破，然后继续走，继续撞，从我走出家门的那一天开始，我就没打算回头，绝不！”
叶薇微笑道，语气中却没有多少感情，透着一种近乎疯魔的执着和坚定！
撞南墙。
王复兴轻轻自语了一遍，突然扬起一个笑脸，笑道：“南墙之后的风景如何？”
“很好，很漂亮。”
叶薇笑道，没有心酸和委屈，对于她来说，自己走出来的路，便是最美好的风景。
王复兴轻轻拉住她的手，穿过马路，柔声道：“就是有些孤独，对不对？”
那一刻，身体僵硬的叶薇没由来的红了眼睛，泪流满面，却死死咬着嘴唇，不肯哭出声。
王复兴感慨万千。
这个原本有着惊人家世的天之骄女，在华亭不知道多少个曰曰夜夜中，是不是也如同现在一样？咬着唇，不肯发出任何声音的继续向前，跌跌撞撞，头破血流，带着一个孩子，有太多的委屈无人倾诉，有太多的心酸无处发泄？
那个得到一只水晶小猪就会一阵惊喜的孩子，会不会拿稚嫩的小手擦去妈妈脸上的泪水，柔嫩说一句妈妈不哭？
即便是一些外人眼中看起来荒诞不羁的恩怨，也是有着不可对人言的故事的。
王复兴笑了笑，轻柔的擦掉叶薇脸上的泪水，笑道：“吃饭吧。”
叶薇嗯了一声，两人坐在地摊上，吃了一顿早餐。
十五块钱。
最后果真是叶薇算的账，她独自一人先走，流着泪，却不曾低头，钻进那辆红色的沃尔沃轿车内，扬长而去。
王复兴低着头，喝着豆浆，看不清楚表情。
当天下午，叶薇便带着女儿，拿着那只水晶小猪转院，没有留下丝毫的只言片语。
王复兴得到消息后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他和她，没说再见，似乎就真的是再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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