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姬发
篝火，祭天仪式，以及祭舞是整个晚上的主要活动。
墨轩前世参加过学宫内主持的祭天宴典，这次与前世差不多，主要的内容就是巫神殿的祭司们，为新一期入学的学员祈求上天赐福，先祖庇佑，外加请学员们吃一顿大餐，跳一些墨轩看来神叨叨的祭舞。
所谓大餐，不过是整只的烤羊和烤牛架在炭火上烧烤，学员若要吃，就自己提着刀去割，没有太多的香料，只有些盐块，墨轩尝了一些，烤肉完全没有火候一说，肉质又干又硬，甚至还没有炖的肉块好吃。
烤肉周围有粟米饼，瓜果蔬菜，佐已烤肉进食，不算多丰盛好吃，但也算一顿管饱的晚饭。
祭天仪式没有开始前，学宫的奴隶和仆从正在辛苦的不断将火堆拢起，应那些贵族出身的学员要求，烤制新鲜的肉食。
当然平民学员也有资格享用，只是他们没这个习惯，比如子妄只是远远看了几眼，并不太愿意对着那些奴隶颐指气使，所以这会正抓着宴台上从未见过的新鲜瓜果，啃的不亦乐乎，
墨轩没过去凑热闹，完全是因为这些不加香料的烤肉实在难以下咽，一顿两顿吃起来或许有些美味，可时间长了，墨轩这个后世也算尝遍了不少珍馐佳肴的穿越者，是绝对不受不了这种折磨的。
所以这会，墨轩陪着子妄，一边啃着生鲜瓜果，一边跟一群同样也是平民子弟的学员们聚在一起，天马行空的闲扯。
“哎，不知道你们听说了没有，最近朝歌中动静可不小呢！”有个平民装扮的学员，手里攥着半根烤的黑硬的大牛腿，狠狠撕下一块肉，唔哝说道。
“什么动静？”旁边有人啃了口果子，好奇道。
子妄一听有朝歌的消息，立马竖直了耳朵凑过来听。
“西伯侯，姬昌，我大商四大侯伯之一，大家都知道吧？！”那人舞着牛腿问道。
姬昌？！
墨轩脸色微微沉了下来。
大名鼎鼎的周文王，也正是写出《周易》一书的神人，后世的传说早已将姬昌塑造成了一个大德大义，温润内敛的明德之主，流芳百世了，或许这个时代还有些消息闭塞之地，没人知道姬昌的大名，但在后世，恐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同样，正是这周文王，一手促进商灭周兴，没有他，或许也就没有二十年后的牧野之战……
没有他，自己的命运或许不会如现在这样……
墨轩眼神冰冷，没有说话。
“听说过啊，大名鼎鼎的西伯侯自然听说过……”有人应声。
“眼下西伯侯可是惹上大麻烦了！”
墨轩神色微动，默不作声的听那人继续讲。
那人啃着牛腿，声音唔哝，眉飞色舞的解释说：“传闻西伯侯登岐山，便有天降异象，说什么凤凰出在岐山，岐山便有明主诞生！朝歌有人将这事告诉了王上，大王极为不满呐！”
“是不是那个什么……”有人插嘴挠了挠下巴道：“对了，凤鸣岐山？！”
“哈，正是正是！原来你们也听说过啊！”
墨轩听到这里，淡淡一笑，还当是什么麻烦，原来是这个凤鸣岐山的传闻。
前世，墨轩听过一次，后世，墨轩又听过一次。
而今穿越重生了回来，第三世再度听到凤鸣岐山这个故事，墨轩结合了两世记忆分析，只能不屑一笑，“姜子牙，真不愧是最早搞舆论战的专家啊！”
为什么这么说？原因非常的简单……
凤凰是什么？那可具有上古神兽血脉的大妖！称凤凰为祥瑞之兆，也不过是因为凤凰周身不断燃烧着真阳烈火，阳气正气刚猛，能够驱散黑暗恶灵罢了。跟凤凰是否真的象征什么明主出世，是压根没有一丁点关系的。
更何况，凤凰实力极其恐怖，墨轩听闻仲说过，单单幼鸟便有魔级的修为，而成鸟更是不用说，至少也在仙级往上！
所以墨轩只能呵呵一笑，“别胡扯了，凤凰本体降世，半个西岐的人都要被烧死，这种恐怖的大妖，不出现才能被称为祥瑞吧……”
“对啊，我也不相信能有凤凰降临世间，可你架不住信的人多啊！”啃着肉腿那位学员点头赞同，“我家里人都打算往西岐搬啦！”
墨轩微微摇头，这人说的倒是对，架不住普通老百姓信的多。
西岐山所在的位置，用后世的地理去看，大约在陕西西安以西的位置上，而朝歌却在河南中部，两地差距足有上千公里，可以说算是相当远了。
相隔这么远，传闻都能传过来，可见凤鸣岐山这个传闻，影响力还是相当大的。
这种天降异象，将出明主的征兆，是神权社会中最为忌讳的东西。
只要人民愿意相信这个征兆，那么就算大商再怎么努力，也会动摇到统治阶级的根基，不难想象，朝歌的王庭知道了这个消息会有多么愤怒。
而这时众人身后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冷冷哼了一声，“天下人都信，你却偏偏不信，无知可笑！”
听见这话，大家都回头看去，只见一位青年，身披暗红披风，双脚上戴着纹有凤凰纹的布靴，双手负在背后，目光不屑的瞥了一眼墨轩，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坚毅冰冷的气息。
而这青年身边，则是跟着一位少年。
少年浑身裹着暗红长袍，露出一张粉嫩白皙的脸蛋，笑眯眯的四处张望，无比好奇。
“嘶……”墨轩猛的倒抽一口冷气，体内的元力瞬间汹涌翻滚，一阵一阵的猛烈冲击撞的胸口发闷，直想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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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墨轩捂住胸口，体内元力依旧在不住震颤涌动，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墨轩瞬间盯上眼前两人，难道是他们搞的鬼？
大的青年，年纪约有十**岁，容貌冰冷，面色阴沉，应该已经过了学宫上学的年纪。
小的少年看似十二三岁的样子，长相颇为秀气腼腆，也不像是今年新入学宫的学员。
墨轩没见两人出手，自己却元力沸腾，气血翻涌，实在是古怪之极！
“你……你怎么了？”那少年担忧的看了一眼墨轩，轻柔的声音试探问道：“要不要帮忙？”
“哼，自己说错了话，现在又来装病掩饰……”青年讥讽的看一眼墨轩，朝少年说道：“走，别管这种装腔作势之人！”
“是，哥哥……”
那少年应了一声，被青年拉扯，穿过人群离开，直接朝祭司巫正那里去了。
墨轩一时间缓不过力气，胸口异常发闷，元力阻塞不畅，只能看着他们离开，未曾辩解半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飞天？”
墨轩细细寻思，地宫黑石塔上，飞天说唯有当契合度进一步提升时，它才可能会出现，而此时体内元力冲撞猛烈，又是怎么回事？
“墨轩，你没事吧？”子妄担心的问道。
墨轩深深吸了口气，暗暗压下元力的反应，“没事。”
“嘿，这两个人是谁？”刚刚说话的学员不解的扫了远处两人一眼，“咱们聊的好好的，他们过来插什么话……”
“嘘，你们瞧，祭司老师和巫正老师们，对他们俩还很客气呢……”有人指了指，只见几位祭司巫正起身，将自己的位置让给了两人，两人丝毫不客气的坐下。
年纪大的青年满面冰冷，不言不语，年纪小的少年，兴高采烈的在面前的桌子上抓着瓜果肉食，开始大快朵颐。
两人装扮虽然相同，但气质却是有着迥然不同的差异。
墨轩皱眉沉目，远远盯着两人。
他们到底是谁？为什么看了那少年一眼，便会引动飞天如此强烈的反应？！
就在这时，广场上一道朗声高喝：“贵宾已到，祭天仪式即将开始，还请众学员到卜正座前集合……”
贵宾？难道说的就是刚刚的两个人？
墨轩微微皱眉，回忆前世入学的宴会上，不记得有什么贵宾出现啊？
“东伯侯孙女，姜华阳！”
“西伯侯长子，姬考！”
“西伯侯次子，姬发！”
“三位贵宾还请上座，观学宫祭天之礼！”
朗声昭告众人的亚卜，在那青年和少年面前躬身行礼，邀请他们去往祭台上座，观摩学宫的祭天仪式。
“姬考？！姬发？！”
墨轩瞬间瞪圆了双眼，死死盯住了那个手中还抓着羊腿啃的不亦乐乎的少年，他就是姬发？！少年时的姬发？！
还有那个说话冰冷的青年，是伯邑考？！
墨轩无意识的死死握紧了拳头，牙根咬紧，盯着姬发不曾挪开目光半寸！
就是他！在牧野之战中，杀了自己无数的战友！
就是他！逼的闻仲动用飞天，引来仙人出手！
也就是他！断送了大商六百年的传承！令自己掩埋在火海之中！
这等大仇，不可不报！不能不报！
广场上，亚卜又说了些什么，墨轩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因为，一个绝好的机会就摆在自己眼前！
一个，可以直接扭转历史的绝佳机会！
墨轩攥紧了拳头，瞳孔紧缩，目光灼灼，手中元力聚集，只要横掠数十米，周国就没有未来！
只要现在接宰了姬发那小子！
什么牧野之战，什么商灭周兴，都将统统不复存在！
……
察觉到墨轩的异状，子妄轻轻拍了拍墨轩，“你怎么了？”
只这一瞬间，墨轩陡然从复仇的冲动中清醒过来，体内汹涌翻滚的元力稍稍平复了一些，可还是撞的自己气血翻涌，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体内冲出来。
墨轩没有应声，他眯眼盯着台上的姬考和姬发。
他们的实力气息并不强，自己完全有实力宰了两人，但在学宫之中，能不能一击秒杀，墨轩心里并没有底气。
如果飞天可以被召唤出来，那还有一些希望，但飞天已经沉睡，自己仅凭一轮二层的修为，要想在众多巫正面前击杀西伯侯之子，恐怕是不可能的。
而且，为何与姬发照面，便引得自己元力涌动，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墨轩暗暗咬牙，心思急速飞转……
杀？还是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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