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碎了也没关系
那少女看了一眼墨轩自信的神色，轻轻咬着嘴唇，想说什么，却又忍住了，不忍心再抬头看墨轩的占卜结果。
“这第二个陶罐里，是一条牛尾。”少女缓道。
亚卜翻开陶罐，果然，一条被切下来的牛尾正躺在其中。
卜正抚掌赞叹，眼神的余光朝墨轩这里瞄了过来，要看看墨轩这第二轮，究竟能玩出个什么花样来。
亚卜给墨轩凿完孔，墨轩丢进火里焚烧，片刻之后，将龟甲取了出来，出了甲壳上被烧的一片漆黑，那占孔四周没有出现一道裂纹。
“这……这根本就没有卜兆嘛！”身后有人瞧见墨轩的龟甲，低声议论。
无条件支持墨轩的风无遗和子妄顿时大急，跟那人急了，“没瞧出来卜兆，那是你水平不够！”
议论的众人顿时无语，想反驳又不知怎么跟这三个压根不懂占卜的人讲。
就连卜正刚打算开头讽刺，在听见了风无遗和子妄的话语后，也收住了自己差点讥讽出来的言语。
原因很简单，因为卜正也不能确定，这墨轩究竟能不能蒙对。虽然他可以断定，那一孔的龟甲是肯定没有卜兆的，可再怎么肯定，也架不住这墨轩运气好啊。
万一他真蒙中了，自己岂不是坐实了那句水平不够的话？
卜正脸色冰冷，瞪着墨轩，“说罢，第二轮是什么？”
墨轩装模作样的瞧了瞧，然后回答，“鸡头骨。”
卜正朝亚卜使了个眼色，亚卜当即上前，翻开陶罐。
这一翻之下，瞬间整个祭司大厅都安静了。
没错，就是鸡头骨！
一只风干了的鸡头骨，正安安静静的躺在陶罐下边，证实了墨轩占卜的没错。
这第二轮猜对，瞬间舆论的风向就有一半转向了墨轩。
“这鸡头骨，不是鸡头，也不是骨头，这都能猜到，似乎不是蒙的吧？！”
“如果真是蒙的，运气就太好了！”
“这个真不好说啊，咱们暂且看看……”
一干人议论纷纷，连卜正都微微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那鸡头骨。这墨轩，竟然真的测对了？！
此时卜正和亚卜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倒是那神秘少女皱了皱眉头，终于忍不住，轻启朱唇，声音柔和，“请问，这一孔的卜兆，您是如何看出来的？”
墨轩一愣，没想到这看起来跟仙子似的小美女，竟是跟自己搭上话了。
可这事，自己怎么回答她？难道告诉她自己是重生过来的？怎么可能……
可一孔的龟甲，也确实是没有卜兆的，这就是墨轩在凿孔之前，已经定好的计划。
首先，自己知道所有的结果。
其次，自己压根不会占卜。
最后，自己必须装神弄鬼，才能在众人不知道自己压根不会占卜的情况下，把答案都说出来。
而装神弄鬼，就只能走一些常人不会去走的路子。
这个想法，也是墨轩从第一个烧坏的龟甲中领悟出来的。
龟甲烧坏了，在他们眼中，无法占卜，偏偏自己就能占卜。只凿一个占孔，在他们眼中无法占卜，哎，偏偏自己又可以占卜。
这样的话，即便有实力的人，也看不出自己的虚实来，因为他们也不懂这种占卜的套路和原理。
一旦别人都不懂，话语权在自己手里，那怎么解释还不是任凭自己掰扯？
自己说可以占测就可以，自己说不可以就不可以，反正他们也不懂。
而且最重要的，就算自己最后失误了，没占测成功，他们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没有成功，简直是一举多得的计划。
当然，这些肯定是不能和那少女说的。
虽然墨轩看少女问的十分诚恳，还是摆出一副低调高人的架势，淡淡摆了摆手，“说了你们也不懂……”
这一句话，瞬间把卜正噎的说不出话来。少女也微微蹙眉，一副不解又无法张口再问的神色，只能将目光落回自己的占卜仪式上。
风无遗仅仅抓着子妄的胳膊，有点激动的压低声音，“瞧见没有，瞧见没有，这气势，这姿态，才是地地道道的英雄好汉啊！”
子妄呆呆看着墨轩面前的鸡头，一脸的崇拜。
第三轮开始，卜正可就一句话也不说了。
幸亏第二轮刚开始的时候，他把话收了回来，不然被风无遗那句话一呛，落了个水平不够，那还让他这个金鳌学宫的卜正大人怎么混……
这第三轮，少女采用的是五个占孔。
亚卜快速将龟甲凿了出来，转头看向墨轩这边。一干围观的众人也将目光从少女身上，转移到了墨轩身上，好似两人正在举行一场对抗赛似的。
墨轩微微眯眼，摸了摸下巴，朝亚卜说：“凿二十个孔！”
“噗……”正在喝水的卜正一口将水全喷了出来，周围的学员们都疯了。
“二十个孔？！”
“什么龟甲能凿二十个空啊？那得是上了千年的王八才行吧？”
“不，我听说海龟的龟甲能凿二十个孔！”
“开玩笑，一块海龟甲至好几百的海贝，往哪去找这么值钱的玩意？！”
风无遗和子妄，默默的看着亚卜身边的竹筐，里边最大的龟甲，也才比巴掌稍微大一些而已。要是凿二十个孔，别说用火烧了，光凿就直接凿烂了！
给墨轩凿孔的亚卜一脸惊愕，那表情简直在说，你玩我是吧？
墨轩严肃的点了点头，又重复了一遍，“就一般的龟甲，给我凿二十个孔就可以。”
这亚卜一甩头，捡起龟甲就开始凿。
表情异常的愤慨。
“凿就凿，凿坏了不赖我！”亚卜一边凿一遍咕哝，“我还从来没见过凿二十孔的龟甲呢……”
墨轩摸着下巴，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他清楚的很，一块巴掌大的龟甲，凿二十个孔，简直就跟被机枪扫成了蜂窝一样，放在一般祭司那里，铁定是用不了的。
不过自己就没关系了，搞的越玄乎，对自己越有利。
这亚卜，小心翼翼的在龟甲上凿出二十个孔，双手托着，颤颤巍巍的递给墨轩，生怕自己一抖手给掰碎了，到时候不光自己得重新凿，而且这墨轩如果占测不准，也可以把罪过赖到自己头上。
墨轩大大咧咧的抓过龟甲，亚卜心里一松，擦着额头的大汗，绷着嘴看墨轩接下来的动作。
卜正冷冷的瞧着墨轩，要看他用这二十孔的龟甲，到底能占测出什么来。
女少此时的声音淡淡响起，“第三个陶罐下边，是一只银樽。”
亚卜翻开陶罐，果然，一只精美细致的银樽放在那里，卜正练练点头赞叹。
接下来，毫无例外的，众人的目光瞬间转向了墨轩，等着看他能占测出个什么来。
就在此时，墨轩将二十孔的龟甲放在一个手心上，另一只手握成拳头，“咔”的一声猛然砸下。
手心里的龟甲，瞬间被砸成大大小小无数的碎片翻飞出去，碎的满地都是。
“啊？”亚卜惊呆了，这少年，把自己辛辛苦苦凿的二十孔，就这么杂碎了？！
卜正也是惊呆了的神色，这墨轩，他要干嘛？
少女看向墨轩的神色已经是满脸惊愕了，她很想问问，墨轩是生气了，不打算占卜了，还是说这也是一种占卜方式？
然而墨轩用实际行动回答了她。
“第三个陶罐下边，是一条风干了的小蛇！”
墨轩沉稳而有力的声音响彻在每个人耳边，风无遗和子妄紧紧抓在一起，无比紧张。
那惊呆了的亚卜回过神，愣愣的被卜正叫了起来，去翻开陶罐。
在陶罐翻开的瞬间，卜正的心已经死了。
少女轻轻抬起白纱水秀，伸出细嫩的小手微微捂嘴，不敢相信这样的占卜，墨轩也能占测正确。
风无遗一声大喝，“太帅了！”
场中众人已经无人议论了，他们都不知道该如何用语言来表达自己此时的心情。
千百年来，占卜之术一直有序传承，无论占卜中的每一个凿孔，每一个凿孔，都代表着不同的含义，被记载在流传下来的龟甲中，而他们，谁也没听说过，把龟甲砸碎了，也能进行占卜！
不过今天，这个传承被打破了。
眼前这位少年，一拳砸碎了二十孔的龟甲，占卜出了正确的结果。
重点不在于他给龟甲凿了二十个孔，也不在于他一拳打出了多少碎片，而在于他用这种方法，成功了！
墨轩站在场中，仿佛众人的焦点，淡然，平和。
那卜正，终于不再对墨轩冷眼相看，而是紧皱着眉头，四下看了看众人对墨轩崇拜的眼神。
他不能让墨轩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家伙，夺走副院长安排的这位少女的风头。
“好了好了，这才第三轮，前边有那么多达到第三轮测试的，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卜正朝众人冷喝，“该干嘛干嘛去，下边进行第四轮！”
“能过了第六轮，才说明有本事，明白吗？”卜正朝众人说着，但墨轩其实能听出来，卜正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少女深深看了墨轩一眼，没有再张口询问占卜这事，而是认真进行自己的第四轮。
“还是凿五孔！”
墨轩淡淡吩咐亚卜，“凿三十孔……对，碎了也没关系！”[img=cj.qidian/picture/20130916_132823.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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