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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一张长几,摆着几盘清淡蔬菜,五人依次坐了下来。

  小寻脸色发红,“婢子来这里是侍候少爷小姐的,结果今天一点也没帮上大小姐的忙。”

  姬瑶光微微笑道,“小寻你也是自家妹妹,不用说这些话。”

  姬墨璃道,“小寻,大姐只是习惯了自己动手,家务活儿多得很,有些事你只要抢在前面做,就能帮上忙了。”

  小寻连连点头,“我知道了,以后一定会认真打理菜田,打扫房屋。”

  姬墨璃笑道,“那前邸的那些厅堂,你也要记得打扫哦。”

  小寻忽然想起了她说过前堂有很多“鬼故事”,登时脸色发白,迟疑道,“前面的厅堂,我不敢去……”

  姬瑶光眼中露出一丝微微的嗔怪,“小璃,你又欺负人了。”

  姬夜艾开口道,“小寻,你去前面打扫的时候,我陪你去。”

  小寻大喜,“艾小姐你太好了,这样打扫多少地方我也不会嫌累的。”

  姬瑶光看向姬傲剑道,“小剑,这一路上,你七姐有没有戏弄你?”

  姬墨璃抢着道,“我是想戏弄他,可是这小子精明得很,一次也没上当,太没意思了。”

  姬傲剑哼道,“七姐你每次都露出那么多破绽,我智商又没问题,怎么会上你的当?”

  姬瑶光笑道,“小璃迈入宗师心境后,有些适可而止了,以前她戏弄别人不成功是绝不肯罢休的。看来,心姓确实好了许多。”

  姬墨璃撇嘴,“大姐,你说得我好像以前很不厚道似的。”

  姬瑶光接着又道,“小剑现在已成就武道小三元,饭量很大,光是家里的粗茶淡饭,只怕是不会饱的。”

  姬墨璃从身上掏出一个铜牌,递到姬傲剑面前,“小剑,我在京中开了一家酒楼,叫做得胜楼。你想大吃大喝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过去,只要亮出这块牌子,他们就不收你的钱。”

  用过饭之后,小寻赶紧抢着把碗筷收拾起来,拿去洗了。

  姬瑶光看了看室内的弟妹,“小剑,小艾,你们都长大了不少。”

  姬傲剑想了一想,说道,“大姐,祝你年年十八,越来越漂亮。”

  他本来早就打算一见到大姐就说这句话,结果见面之后却不由忘了,直到现在才又想了起来。

  姬瑶光笑了,“难为你还记得住。”

  姬傲剑看着她,又好奇问道,“大姐,你的头发为什么是青色呢?”

  姬瑶光道,“女孩子的头发叫做青丝,自然应该是青色。”

  姬傲剑一愣,“有这个说法吗?”

  青丝是指的黑发,不是青发啊,大姐你这是望文生义,牵强附会。

  姬夜艾道,“自从大姐练成青天神功之后,头发就变成青色了。”

  姬傲剑问,“青天神功是?”

  姬墨璃道,“这是父亲的绝学,本家目前只有大姐练成。”

  姬傲剑纳闷,“难道只要练成青天神功,头发就会变成青天的颜色?”

  姬墨璃道,“既然被称为神功,只要练成了,就说明功力已达登峰造极、炉火纯青的地步,头发当然要变成青色,以示功力深厚。”

  姬傲剑悻悻道,“你们的解释真多。”

  又是青丝,又是青天神功,又是炉火纯青,但是听起来全都不靠谱。

  姬瑶光道,“天地间有五种正色,黑、白、青、赤、黄。练成宗师高人,能在黑白之间任意转换。到了复返先天之后,就能够任意选择五种正色。”

  姬傲剑想了一会,“我明白了,宗师高人能以罡气易筋洗髓,当然也可以用罡气洗刷头发里的黑色素,转成银发白发很容易,所以六姐就是银发飘飘。”

  姬墨璃笑道,“这解释很科学,还有呢?”

  姬傲剑道,“大宗师能脱胎换骨,自然也能在发中生成各种色素,所以大姐是青发,三姐是金发。”

  姬瑶光点头,“三妹早年就打算去欧洲游历,所以换成了金发。她现下可动身了?”

  姬傲剑道,“我和小艾出发的时候,三姐还没走。”

  姬瑶光一笑,“三妹未走,你们就先来了,是不是想我了?”

  姬傲剑决定开始说正题,“大姐,除夕之曰,二姐回了一次山庄。”

  姬瑶光脸色微微一变,“她冬天出关,可是遇到了什么大敌?”

  姬墨璃叹息,“二姐好惨,断了一只手,这会儿又去找天山剑圣挑战了。”

  姬瑶光立时听出了来龙去脉,眉头一皱,“胡闹,二妹居然去找三妹试剑,然后又去送死。”

  姬傲剑担忧道,“二姐真的是去送死?”

  姬瑶光道,“如果再见面,自然是送死。不过,她这次去西北,找不到顾天池。”

  姬傲剑疑惑了,“为什么?”

  姬瑶光道,“如今各家大宗师已经形成默契,要联手打压我家。顾天池既然出面伤了二妹,自然会趁势入京,拿下武林盟主之位,这样更能挫败我家的声势。”

  姬墨璃忙道,“大姐,这次难道会是天山剑圣和你争位?”

  姬瑶光点了点头。

  姬墨璃道,“那二姐要再战顾天池,就只能到京中来找他。这次顾天池就可以当着天下人的面公开比剑,杀了二姐立威。”

  姬瑶光叹道,“确实如此,顾天池一定会接受她的挑战,也一定会把这一战放在京城。”

  姬墨璃道,“当代剑神与绝世剑圣比剑,这一战的消息只要传出去,各派大宗师都能用观战的名义入京,一同支持顾天池接掌下一任武林盟主。”

  武林盟主任期改换,虽是一桩大事,却也不需所有的大宗师都到场。但是有两位大宗师级的剑客比剑,其他大宗师就有观摩武道的理由过来,联手对姬家施压。

  姬傲剑倒吸一口冷气,原来顾天池在去年岁尾伤了二姐,居然有这么多的算计。

  只怕二姐再找他挑战,也在意料之中,这本就是打压本家行动中的一环。

  他忍不住道,“那二姐不应该再战顾天池,那些大宗师就没有理由来了。”

  姬墨璃道,“怎么会?找一个大宗师共同到场的理由,总是有办法的。就算没有二姐这回事,他们也能想出其他主意。”

  姬傲剑默然了,只觉得自家正处在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前奏之中。

  姬夜艾道,“大姐,那我们怎么办?”

  姬瑶光微笑道,“三妹把你送来,这意思就已很明白,便是要我拼命了。”

  姬傲剑一呆,“拼命?”

  姬瑶光道,“大宗师欺上门,还有什么办法,只有一战而已。顾天池只要来到京中,我自然会在他与二妹动手之前找他。”

  姬墨璃道,“大姐,你一定会赢的,是不是?”

  姬瑶光脸色一如平常,“大宗师之间动手,什么结果都可能发生。不过我至少能耗尽他的元功,之后二妹就可以和他一较长短。”

  姬傲剑道,“大姐,其他大宗师胜过你的只是元功吗?”

  姬瑶光道,“不止是我,二妹四妹,心神造诣也已与大宗师相当,只要有元功在身,就是大宗师的战力。”

  姬傲剑又问,“大姐,你现下有多少元功?”

  姬瑶光道,“其他几位大宗师,至少有五十年元功。我目下元功大约是二十年,但是和一位大宗师互相耗空元功总是做得到的。”

  她言下之意,就是自信自己的武道造诣在其他大宗师之上,以二十年的元功能对耗别人五十年。

  姬墨璃叹道,“大姐一年能积聚别人五年的元功,可惜已没有时间多给她几年。”

  姬瑶光道,“三妹复返先天更加出色,即使我有不测,等她从西域回来,必定能横扫武林,为我报仇。”

  姬傲剑心头一酸,“大姐,难道你去和顾天池相斗,真是没有胜算吗?”

  姬瑶光笑道,“你且放心,我有六成胜面。”

  姬傲剑大喜,“真的?”

  姬瑶光道,“我和他一战,本是五五之数。但顾天池没有拼命之心,这就少了半成胜算。”

  姬傲剑问,“他为什么没有拼命之心?”

  姬瑶光淡淡道,“既然要与我家作对,他不直接找我,却去欺负二妹,这便是心怯。”

  姬傲剑重重点头,明白过来,“他不敢拼命,大姐你却敢拼命,所以他不如你。”

  姬瑶光道,“除此之外,小艾如今在京中,我又多了半成胜算。”

  姬傲剑一怔,“大姐,你是为小艾拼命吗?”

  姬瑶光道,“我若输了,你和七妹都还有走脱之机,可小艾怎么办?”

  停了一会,她一字字道,“我心有所挂,心有所碍,动手之时就有必胜之念。”

  若是面对重大压力,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表现,有人会一蹶不振,有人却能超常发挥。姬瑶光正是抗压型的人物,压力越大,越是神勇。

  姬夜艾哽咽道,“大姐!”

  姬瑶光轻轻叹道,“小艾,实在对不住你,三妹让你来,是想增加我的胜算,却把你送入险地。你可千万别怪你三姐,她也是没有办法了。”

  姬夜艾哭道,“三姐这样安排,我实在是太感激她了。大姐,如果你此战身败,小艾也不独生,绝不拖累七姐和兄长。”

  姬傲剑与姬墨璃对望一眼,心中堵得厉害,俱是无语。

  过了片刻,姬傲剑问道,“看来三姐也知道顾天池今年会入京,也知道大姐你一定会先去找这人,那么她为什么还要为二姐试剑?”

  姬瑶光道,“小典见二妹有突破之机,怎会不成全她?”

  姬傲剑一想,三姐确实一定会这样做,就连六姐当曰也说过同样的话。

  姬瑶光见他们神情郁郁,展颜笑道,“武林之事说过就罢,我们来说说时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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