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六章 夜话

　　瓦洛克要塞的血战终于暂告一段落，雷禅答应了堕天使一方出的要求，将血煞大军撤回了铁拳领地。凯萨琳和yīn影帝国的魔帝们进驻瓦洛克要塞，三国的停战谈判时间定在了第二天上午，地点是间地带黑云镇。

　　瓦洛克要塞的修整和伤员治疗等工作在有条不紊地进行，陈睿的返元树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尤其是力量耗尽和伤势严重的魔帝们，都得到了很好的恢复。后勤物资和兵源的补充也在尽快进行，因和谈启动并不等于停战，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放松jǐng惕，历史上不是没有过这样因大意而惨败的战例。

　　凯萨琳只是和希亚简单地打了招呼，就带着下属入住安排的高塔营地，罗拉、帕格利乌两口子则回到天空的星煌之都休养。

　　傍晚的时候，陈睿出现在了yīn影帝国营地之外。

　　片刻过后，他被请进了营地之，来到了凯萨琳所在的最高防护塔的主帐前，这是一座被改造过的山峰，凯萨琳正背身眺望着已经渐渐变成紫sè的夜空，身影飘然若仙。

　　带路的女魔帝恭敬地对那背影躬身退下，整个峰顶就只剩下陈睿和凯萨琳两人。

　　“谁都想不到，演唱会上虚幻的天空之城居然是真的，”凯萨琳看着天空巨大的城堡，感慨了一句：“告诉我，那是什么？”

　　“星煌之都，上古炼金明明的遗址。”陈睿没有隐瞒。“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我成了它的传承者。”

　　凯萨琳露出恍然之sè，点了点头：“原来你得到了上古炼金明的传承，怪不得能够拥有黑sè药剂和不可思议的制器天赋。”

　　用上古炼金明来诠释“大宗师传承”可谓合情合理，其实是歪打正着。

　　这个“误会”陈睿并没有解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超级系统和穿越者的身份是他最大秘密，在潜意识里，这是个不打算对任何人透露的秘密。

　　“这座天空城堡应该还拥有可怕的力量吧，你究竟还隐藏着多少底牌？”

　　“它只是个唬人的空架子而已。”陈睿摇摇头。“传承也好，其他也好，都不是万能的，否则我也不会接连几次在死亡的边缘打转了。”

　　凯萨琳的目光变得柔软了下来，她和他曾经一起经历死亡的考验，而且不止一次，每一次，他都毫不犹豫地挡在了她的前面。

　　缓缓转过头来，那双眼睛又变成了淡漠的宁静：“是希亚陛下让你来的？阿古烈阁下。”

　　陈睿装作没有听到那个刻意的称呼：“凯萨琳……谢谢你。”

　　“是谢我救了你的女皇陛下？还是谢我救了瓦洛克要塞或是堕天使帝国？”凯萨琳的声音又冷了几分。

　　“我的女皇陛下？”

　　陈睿的这个“答案”看起来更像是一种对凯萨琳称呼。凯萨琳的眼之前被宁静屏蔽的柔软微微一动，只觉心跳莫名地快了几分。立刻jǐng觉地压制了下来，皱眉道：“一个活着的希亚，一个稳定的堕天使帝国，能够更好地成yīn影帝国和血煞帝国之间的缓冲带。雷禅原以我已死，所以不惜舍弃尊严和准则亲自出手解决希亚，想要趁势一统魔界，现在我非但没有死，反而达到了国度级，所以雷禅更不会再对希亚下手。所以，你应该可以放下心了，你的女皇陛下现在是前所未有的安全……”

　　陈睿聪明地转移开了话题：“你刚才说准则？国度级以上的强者是不是有什么明确的限制，不能够对付普通实力者？”

　　“当‘数量’已经完全无法决定‘质量’的时候，必须有相应的限制，我听说，地面世界有相应的……半神契约？”凯萨琳这句话更多的是反问。

　　半神契约？陈睿想起了在地面世界时。伊斯约鲁尔降临翡翠林海，jīng灵族的半神强者就曾到过这个词汇，看来应该是限制半神级强者干预世界的某种公约。

　　“好像是有的。”陈睿沉吟道：“魔界也有？”

　　“据我所知，魔界并没有正式的契约。只是一种不成的惯例，我才步入国度级，从半神到神级的传说之路来看，仅是刚刚起步而已。史册记载，神灵已经很久没有展露神迹了，不过神灵的岁月是无尽的，我们的几万年或几十万年，对于神灵来说，只不过是打个盹而已，所以我们无法去猜测或估计。已知的是，这条传说之路，有一个非常关键的词汇，那就是‘信仰’。如果把国度比作世界，那么信仰就是世界的支柱，有信仰必然就有信徒。信仰可以转化或改变、毁灭或诞生，但不能掌控者直接干涉，打个比方，神灵可以利用我们世界的信仰者相互影响甚至发动战争来争夺信仰，但绝不能自己出手，杀死或改变对方的信仰者。半神强者应该也有这个原因，因除非是神灵，否则这些信徒无法在国度生存，只能在普通的世界。”凯萨琳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不仅拥有信仰之力，而且还拥有一个星系的信徒，按照她所理解的概念来算，那个“星系”就是“神国”。

　　“如果超阶强者动辄屠戮普通人，不仅可能会对心境和对信仰的领悟造成影响，更麻烦的是，你并不知道，这些普通人是否有或者有多少是其他强者的信徒，会招致多少未知的强敌……除此之外，超阶强者同样有自己的骄傲，除非受到挑衅，否则绝不可能轻易下杀手。”

　　陈睿缓缓点头：“原来如此，怪不得雷禅对希亚出手的时候，还找了个蹩脚的借口。”

　　“雷禅是个很骄傲的人，如果是同级的对手。他不会有丝毫的犹豫，真要当众亲手杀死希亚，对他来说其实是莫大的耻辱，但他居然放弃了尊严和骄傲，统一魔界固然是一个原因，但最主要的很可能是他身上的暗疾，想要在伤势爆发前或者是隐退前，不惜一切地血煞帝国扫平障碍。不过，我能感应到雷禅的生命气息所发生的某种异变，一旦爆发。就算是雷禅，只怕也难逃陨落。他应该一直在用七神器之一的血煞指环遏制这种异变，光靠延寿药剂只怕很难根治。”

　　“无论如何，这是和雷禅谈判的最重要筹码之一，我一定会尽力而。”

　　“你要谈判的对象不仅是雷禅，还有我，”凯萨琳淡淡地看着他，“你这位王夫今天既然来这里，肯定不是聊天和感谢这么简单。那么我们就敞开来说吧。作战略同盟，你必须答应我两个条件。第一，无论将来有什么变化，这个星煌之都，永远不能出现在与yīn影帝国的战场上。第二，未来堕天使帝国所拥有的一切新事物和新技术，yīn影帝国也必须要在同一时间拥有。”

　　陈睿摇了摇头：“我们将来……终究无法逃避战争吗？”

　　“这个问题很天真，其实你心里已经知道答案了，”凯萨琳将目光移开来，“我其实并不是什么智者。甚至有时会厌倦那张冰冷无情的王座，但是我必须要坐下去，必须要舍弃更多……”

　　“舍弃我们的未来，”陈睿叹了一口气：“这样才能让你的人民拥有更多？我不是第一次见识你的偏执了，说实话，我真的很佩服你。”

　　“你是否失去过最亲近的人？我不仅失去过，而且还曾亲手埋葬……”凯萨琳的眼睛有些迷蒙：“那一年。我用沾染着自己兄弟鲜血的双手，戴上了皇冠，我发誓要用一切守护这片曾经遍布哭号和鲜血土地，不能让更多的人失去。我不是清楚希亚的故事。但可以肯定的是，她和我同样执着，而且作帝王，我们都不会放下自己的执着，所以，迟早有一天……”

　　女皇陛下顿了顿，叹道：“我不会再给你选择题，只能告诉你，你所谓的‘我们的未来’，只是个幻影罢了，你是个聪明人，早点放下吧，这样对我们来说都好。”

　　陈睿默然良久，忽然笑了。

　　“我的女皇陛下，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在遇到与帝国有关的事情时，总是深谋远虑、jīng打细算，不时还有奇谋，就算不是被炒作的第一智者，也绝不是笨蛋，但是一旦遇到个人感情方面的事情，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傻瓜了？这是传说的智商高情商低？”

　　凯萨琳没有听懂有些近乎毒蛇的吐槽词汇，但目光明显多了一种寒意：“我没有时间陪你说这些无聊的话，我现在要听的是你的答复！”

　　“智商是天生的，情商是后天的，准确的说，这个情商有点歧义，姑且就把它看成是对感情的……”

　　“既然你无法给我答复，那么，就让希亚来和我谈吧。”凯萨琳的声音更冷了。

　　“别生气，女皇陛下……不就是不在战场上用这个大家伙吗？还有那个希亚有的，你也要有……”陈睿笑嘻嘻地说道，“我答应了，不过第二个条件……就暂定个两年的时限吧。”

　　凯萨琳想到了那一天，她离去的时候，背后传来‘两年’的声音，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我要休息了，阿古烈阁下，你可以回去复命了。”

　　陈睿转身走了几步，忽然停下脚步：“最亲近的人，在这个世界……我也失去过，那是我曾视之女儿的一个生命，虽然她已经永远地离开了我，却在我心里留下了永恒的烙印。你的涅槃成功，应该就是这个烙印的结果，我们之间也因此产生了一种奇异的联系，相信你已经感觉到了。正因我失去过，所以才会倍加的珍惜。最后说一句，你曾经看到的‘幻影’，不一定是虚幻，或许现在已经变成了真实的存在。”

　　脚步声渐渐远去，凯萨琳缓缓睁开眼睛，落入眼帘的，是紫sè的月光下，那一座天空之城。

　　ps：第二更一般比较晚，睡得早的朋友请第二天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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